“所以,有的时候,靠的太近不一定是什么好事。”谢南弦转头去看梓安,笑问:“你说,是吧?”
梓安微微一拜:“请陛下赐教。”
“你和华容什么关系?”谢南弦淡淡开口,却让梓安诧异,难道果真如同华容所想,谢南弦已经发现了什么?
谢南弦继续问:“当日华容受伤,你在;华容出事犯错,你在;甚至流云害了朕的孩子,拉着华容让他不要冲动的人,也是你。朕真的很好奇,你和华容究竟是怎样的人?”
“奴才……”梓安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他难得糊涂地退后几步,不知如何回答。
“难道,你也喜欢华容?”谢南弦突然这么一问,梓安手一抖,灯笼落在脚边,寒风灌进去,一会儿便熄了。他在黑夜中去看谢南弦,问:“陛下为何这样问?”
“感觉。”谢南弦倒是直接。
梓安心里微微松一口气,他道:“既然陛下说感觉,那么梓安跟随容公子,也是凭感觉。当日在华音殿,奴才便感觉出陛下对华容有意,而且奴才自知没有福气伺候陛下,所以便和容公子走近了些。若是这样让陛下不悦,奴才今后自然同容公子走得远远的。”
“这倒不必,你竟然这么说,那朕也就放心了。”谢南弦转过身去:“冬猎要不了多久,你若得空多去陪陪华容吧,你是聪明人,自然懂得该如何保护他。”他将“保护”二字说的很重,梓安低垂下眼:“奴才知道了。”
正好侯在楼下的宫人见上面灯笼熄灭,以为出了事,忙都冲上来护驾,谢南弦冲他们挥挥手:“走吧,回去了。”
谢南弦离开一会儿,梓安还站在高楼之上,他静默了一会儿,摸出怀里一瓶只风寒的药,笑了笑,然后将它倒在了一边。
次日,华容迷迷糊糊醒过来,还未坐好就看见一脸憔悴的玲珑进来,惊喜道:“哎呀,公子你可算是醒了。”
随后她端来一碗黑色的药汁:“公子喝药先。”
“我觉得,我这次病似乎是好了……”华容干笑两下,还没来得及推脱,玲珑就摇头道:“太医说了,公子你体弱,这良药苦口利于病,我刚才尝过了,这估计是我这辈子喝过最苦的玩意儿,看来太医对公子真是极好的。”
华容嘴角抽抽,玲珑特别体贴道:“公子你别怕,我知道你是担心自己的身子不好,不方便侍寝。你放心,我特意要太医又备了十多副药,准够你们慢慢喝,慢慢调养。”
“……”华容艰难地喝完药,虽然苦,但玲珑说的不错,慢慢喝慢慢调养,自己也不必找其他理由不见谢南弦了。
回味着嘴里的苦涩,华容又不得不想起当初梓安制的一种治风寒的药剂,甜丝丝的,效果又好。他叹口气,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该找个机会和梓安好好说说。
听说这几日冬猎很热闹,华容躺在床榻上,抱着玲珑硬塞给他的汤婆子,向往地看着窗外。
玲珑要照顾他,自己也不能出去看热闹,华容有些歉疚地冲她道:“其实玲珑也不用天天守着我,你要想去看热闹,去就是。”
玲珑正在一边绣绢子,听此不由抬头看了看华容,冲自己手心呵了口气:“啧啧啧,容公子自己想出去玩就是直说好了。”
被玲珑说破心事,华容不好意思笑笑,然后她惊恐地看着玲珑熟练地走出去,片刻后熟练地走进来,熟练地端出一碗药汁:“容公子别想了,出去是不可能的,但你倒是提醒我该喂你喝药了。”
“先吃蜜饯。”华容企图讨价还价。
玲珑看了看华容可怜兮兮的模样,又看着手里这一碗看着就像能闻到苦味儿的药汁,终是不忍心地拿过蜜饯来:“不过只能先吃一颗。”
好半天伺候华容喝了药,玲珑端着药碗出去,回来时正看见华容下床来换了衣裳,正打算翻窗出去。
玲珑吓了一跳,忙跑过去扯住华容的腰带:“容公子你是要作死吗?”
华容怕她扯坏身上的披风,只得不甘心地缩回来,道:“我只是想闻一闻外面的空气,你不要那么紧张啊。”
玲珑还紧紧拉着华容的衣带,华容不好意思地抓抓头,然后蹦了蹦,笑:“你看,我已经大好了,再这么憋下去我怕是会再生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