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贵人起身谢恩,端起鸡汤前看了看侯在一边的梓安,她笑笑,将鸡汤一滴不剩地喝下去。
许是华容今晚的装饰的确有些出彩,谢南弦频频看向他,华容有时候察觉到谢南弦的目光,便笑着回头,冲谢南弦举杯祝酒。
皇后轻轻击掌,示意歌舞可以开始上前来了。但乐器刚一响,还未来得及发出一段完整的声音,便看见有人在这个时候走进了御花园。
众人都疑惑,这是那家妃嫔的亲人敢这么大胆,竟然赶在陛下和皇后之后进来?
那人不急不慢地走上前来,似乎一点儿也没有为自己的迟到而觉得有什么错误,他甚至还趁机调戏了一旁的跳舞的宫女后才冲谢南弦行礼:“陛下恕罪,臣因为父亲的安排耽搁了,故来的晚了。”
玲珑悄悄告诉华容,这位就是唐禹城,皇后的亲哥哥。华容点点头,好奇地看过去,只见唐禹城斜眉细眼,心里便觉得不喜欢,他低声对玲珑她们道:“你确定是亲哥哥?我怎么觉着一点儿都不像?皇后气质雍容大度,这厮怎么看怎么猥琐。”
两个女孩儿忍不住抬袖掩唇轻笑。
谢南弦远远地冲他举杯:“既然是相国大人有事,朕自然不会怪罪。禹城大哥快些入座吧。”
唐禹城行了礼却不肯入座,他冲皇后一拜:“哥哥听说妹妹在后宫里受了几个男不男女不女的怪物的气?”众人微微诧异,却没想到这唐禹城说话如此直接且粗俗。
皇后顿时一慌,心里只盼着她这位哥哥是因为酒喝多了才说这样的胡话。谁想唐禹城却突然回头看向众人:“陛下被那些个玩意儿迷惑,让我的妹妹受委屈,如此,便让我亲自替陛下把他们都收拾了吧!”
“哥哥,你喝醉了!”皇后忙劝道。
谢南弦自顾自拿起杯子,冷冷开口:“皇后多心了,这人还未坐下,酒一滴未沾,怎么就醉了?”
而这厢华容思考了许久,随后才明白过来这位相国之子、皇后亲哥哥的男人方才轻蔑说着的“怪物”和“玩意儿”似乎说的是自己?
随后他便看见唐禹城冲自己走过来,谢南弦怒拍桌案,道:“唐禹城,你以为这皇宫是你相国府吗?胆敢如此放肆!”
皇后听得谢南弦发怒,自己忙下了桌案,来到唐禹城身边,想让他过去安静坐下。
然而就在他们兄妹二人站在一起的时候,方才喝过汤便表现得虚弱的汐贵人突然尖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华容悄悄握了握袖子,他抬头看见侯在最外层的梓安不知何时不见了踪迹。谢南弦看着汐贵人倒地,他忙让太医进来瞧。
华容看见太医进来便觉得奇怪,既然是家宴,为何这个太医却像是早就在外面侯着的?汐贵人推开太医,她勉强扶着桌案坐起,随后她通红着指向皇后:“皇后娘娘,你为何要害我的孩子!”
华容眉头一皱,这又是闹哪一出?果然太医吓得发抖回禀:“汐贵人的胎位不稳,腹中胎儿怕是凶多吉少。”听此,众人都看着皇后,随后都把目光放在方才皇后专门赏赐给汐贵人的鸡汤上。
珍妃头一个红了眼,她道:“我以为皇后娘娘你光明磊落,没想到也学着当初流云那般下作的手段!”
唐禹城顺手抄起一个酒杯冲珍妃砸过去:“闭嘴!”皇后脸上先是一慌,随后她回头看向谢南弦:“陛下,此事与我无关。”
谢南弦点点头,似宽慰道:“朕相信你。”
汐贵人突然站起来,她摇晃着大笑几声:“皇后啊,你好狠的心!你为了挽留陛下的心,自己生不得孩子,便让自己的哥哥趁陛下冬猎离宫后来到我这里与我欢好。如今如你所愿怀了孩子,你又为何要把他拿掉?”
“血口喷人。”皇后不敢相信汐贵人会说出这般话来,她一直自信可以控制汐贵人,没想到此刻她却突然使力反咬自己一口。
唐禹城走上前去,一个巴掌用力抽在汐贵人脸上:“毒妇!”
汐贵人吐出好大一口鲜血,她冷笑:“怎么,如今我就是毒妇了?当时你夜夜留宿在我的寝殿,还说等你唐氏夺了天下要封我做贵妃的时候,我就不是毒妇了?”
皇后大惊失色,唐禹城却闷不做声,她回头去看自己的哥哥,轻声问:“哥哥,她说的是真的吗?”
“呵呵,没想到竟然中了你的计!”唐禹城指着最高处的谢南弦:“既然是陛下要赖在我身上,我怕是百口莫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