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渊薄薄的嘴唇微抿,一双迷人的桃花眼不再柔和,他的目光也变得凛冽,似乎在做着某个抉择。
“朝堂上一片歌功颂德,已经很难再听到实话,皇兄也愈发膨胀,早已听不得真话,唉!真是苦了天下黎民。”
林皓辰也叹了口气:“可不是,去年的灾情没有引起父皇的重视,还不知道多少良民流离失所,听说今年春季,北方雨水还是不足,照这样下去,情况恐怕不妙。”
林泽渊目视前方,一本正经的说道:“眼下这种状况,对皓辰和秦家来说,很是不利,为今之计只好依了他们,早点迎娶刘小姐进府,再慢慢想法子。”
秦玉瑾“腾”的一声站了起来,连忙抱拳说道:“殿下说的不错,我也是迫不得已答应了丞相,可并不希望这么早迎娶她。”
林泽渊颇有深意的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不可名状的微笑:“大丈夫当有所为有所不为,你且先将刘小姐娶回府里,好安了他们的心如了他们意。至于你和叶姑娘,不妨将她纳进门,你心里在乎谁旁人就管不着了。”
秦玉瑾不仅没有感到轻松,眉头反倒紧紧蹙起:“唉,叶姑娘不会同意的,这样一来岂不是害了两位姑娘。”
林泽渊鼻子里冷哼了一声,眼角的笑容戏谑十足:“害?长安城有多少女子能得夫君的宠爱,听说刘小姐早就中倾心于你,能和你同出同进,她应该感到知足才是。”
秦玉瑾眸子低垂,低沉着身音说道:“殿下有所不知,叶姑娘曾和我许下白首之约,我若是另娶旁人就负了她,以她的性子岂会甘当人下。丞相拿玉珠来要挟,我虽应承下来,却是万般无奈之举,这定亲的事我不会推辞,但还是想着以后可以找个恰当的时机,退了这门亲事。”
“唉,又是一对怨偶!”林泽渊叹了口气。
秦玉瑾一阵苦楚,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林皓辰的心里很是自责,说到底都是自己不够强大,若不是因为他,皇后也不会让他们联姻。
气氛有些沉重,三人就这么静静坐了片刻,林泽渊率先打破沉寂:“叶姑娘还不知道此事吧?”
秦玉瑾无力的摇摇头“叶姑娘看似坚强,实则很是缺乏安全感,若是知道我怕她会转身离我而去。”
林皓辰看着皇叔:“叶姑娘一向说到做到,咱们还是先不告诉她为妙。”
“本王可是惦记着她的好手艺,还想向她讨要做果酒的方子呢。”林泽渊皱皱眉说道:“我也舍不得她离开京城。”
离长安城千里之遥的金陵境内,胡涛一行刚刚经历一场惊心动魄的劫难,一夜的颠簸、逃离,让怀着身孕的陈采菱很是疲惫。
马车在一处人烟稀少的村落停了下来,稻田里绿油油的水稻一望无垠,清澈的小河里流水潺潺,一行烟柳垂在水面,三五只灰色的鸭子,在水面上优哉游哉的划着。
在晴嬷嬷的搀扶下,陈氏小心翼翼的下了马车。
虽然已经有了几个月的身孕,一路的舟车劳顿,让她略显倦态,但还是难掩她的风姿,陈氏是典型的江南女子,五短身材,巴掌大的小脸,如同婴儿般肉嘟嘟,细细的柳眉,配上一双滴溜溜的杏目,让她愈发显得娇小,根本看不出已是花信年华。
“采菱,你的身子还好吧?”胡涛一手挑帘,一手扶着她。
看着夫君这疲惫而憔悴的样子,陈氏的眼里立刻汪起一泉清泪,她拿出帕子擦掉胡涛脸上早已凝固的血珠子:“相公,这究竟是何人所为?咱们在长安也不曾得罪人,怎么一路纠缠不放。”
看着她这楚楚可怜的样子,胡涛眼里仿佛能喷出火来。
扶着她朝着河边走起:“身体无大碍吧?”
采菱轻轻说道:“不碍事的,倒是苦了相公,这一路下来几乎怎么没有休息。”
丫鬟识趣的拿出一个皮垫子,垫在柳树下的大石头上,扶着陈氏坐了下来。
“只要夫人无事就好。”陈涛看着这奔流不息的河水若有所思:“我的身体好着呢,你就不要担心。”
后面的几辆马车上,丫鬟们搬出厨具,在河边搭起几个简易的炉灶,烧水的烧水、煎药的煎药、做饭的做饭。
晴嬷嬷走到二人身后,担忧的看着陈氏,低声问道:“陈先生,夫人一夜未眠,这气色看起来不大好,咱们要不要找个大夫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