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施主你又错了,老衲若是没有长远的岁寿,怎么去享用尘世的快乐?而小施主你,就是那味延年增寿的妙药。”
“你!你定是要吃我?”
“老衲定是要吃你!”老和尚话音落地,双目圆瞪,一拍瘦猫脸的肩膀,瘦猫脸拔地而起,冲高良姜飞去。吃了老和尚血的瘦猫脸,又厉害了许多,眼睛里冒着凶光,两手从斗篷里伸出来,十指尖爪如铁,直冲高良姜而来。高良姜连连后退,须臾间退到了角落,后背贴着墙,再也无处可躲。
吸血妖怪那张如同瘦猫干尸的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志在必得。
高良姜一弯腰蹲地上,瘦猫脸没刹住车,一头撞上了墙,他恼羞成怒嘶叫了一声,扭头又冲了过来,一个追一个躲,一个如风中鹅毛轻巧,一个似水上飞瓦迅速,两人你追我赶,热闹极了。
“住手!”门外进来一个人,声音娇俏,她挥手不知甩了个什么东西,一道精光将瘦猫脸打在地上,高良姜这才得闲看清是谁,“小公主,你来了?”
“高掌柜,莫担心。”小公主几步走到高良姜跟前,上下一打量,见其无事,方才转面向老和尚,正色道:“您是出家人,何必跟一个后生过不去呢?天下大补之物,何其多也?您何必要吃人呢?”
老和尚冷笑一声,“妖精吃得,我吃不得?老鼠精,别夹着扫帚充大尾巴狼,真自己当成什么好人了!你肚子里那点儿黑心肠子,跟老衲一般无二!”
“你!”小公主气得满脸铁青,她好歹是一国的公主,娇生惯养长大,何曾被人这样指着骂过。小公主怒目而向,恨恨地瞪着老和尚,想发火又强忍下来,口道:“老人家,今日不管你如何挑拨,本宫定是要保下高掌柜,你若要取之性命,先从本宫尸身上跨过去!”
老和尚怪笑一声,眼睛在小公主同高良姜身上上下打转,猥琐道:“老鼠精,莫非你是看上了我的这味补药?他比你高,比你大,你们可是‘麻袋绣花——粗细不搭’。”
旁边的小蓟饶是知道高良姜实际是个女人,还是听得满脸通红,老和尚,你太下流!
这边的俩正主没听懂,互相看了看。有人从外面进来,说了句“老僧,慎言。”来人进了屋里,烛光一照,看清了人脸。
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脚上蹬着皮靴,身上穿着白貂大衣,头上戴着雪花绒帽,帽子顶上镶着一颗大珍珠,光彩夺目。此人穿着华贵,偏面容清冷,整个看上去,便让人觉得高高在上,不可攀扯。小公主莫名觉得有些害怕,不知不觉躲到了高良姜的身后。
“怎么,纯王您也来了?”老和尚收敛了些,招手让瘦猫脸退回来,“纯王,你……”
被唤作纯王的白衣男子瞥了老和尚一眼,不屑道:“孤王不同尔争,孤王——”眼风一转,扫到了小公主的身上,“孤王同她一样,不求性命,只求一样宝贝。”
“什么宝贝?”
“什么宝贝?”
几人同时问出声来,纯王轻蔑一笑,对小公主道:“粟粟,什么宝贝,尔当真不知?”
小公主娇躯一颤,这人究竟是谁,不止知道她的目的,还知道她的闺名。粟粟这名字,只有她父王、兄弟几个才知道,这人如何得知?
“粟粟,尔且道来,与众人知晓。”纯王字字如巨石滚地。
小公主粟粟听得他这一声,就如同是被吸走了魂魄,讷讷地把实话说了出来:“我要的是销金窟的钥匙……你是何人?要它干嘛?”这话问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高良姜能感觉到粟粟的手紧紧地抓着她的衣服,可见紧张极了。
纯王没有回粟粟的话,只问高良姜:“高掌柜,是乖乖交出钥匙,吾等救尔一命?还是等老僧吃了你,吾等再搜将出来?”
高良姜哪儿有什么钥匙,眼巴巴看着粟粟,问:“小公主,你可知道那钥匙什么样?”
小公主摇头,她只知道要往销金窟去,有一把钥匙在前门大街的高家饭馆里,却从没听说,这把钥匙是什么模样,怎么个用法。
那怎么是好?
这厢还在犹豫,纯王却等不得了,他后退一步,老和尚明白,这是让他自在吃用,不必介意,老和尚真上前来。
纯王一点手指,嘴里默念了一句咒语,高良姜脚步就慢了下来,转眼老和尚已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