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甘愿为婚书,愿我楼兰同南堂世代交好,永结盟好。”这时明梧身后响一把熟悉的嗓音,明梧看清那人身姿不由一颤。
青年男子玉衣雪巾,济楚整洁,看似澹静寡默,骨清肤冷,此刻双手却带着枷锁,罪责加身,眉尖紧蹙,站在那里犹如一幅水墨丹青。
明梧眸光聚拢,握紧袖口。
香凝初见到蓝衷,不由的一怔,这等飘逸身姿。“阁下是?”明知故问,一切都在她预谋之中,但既是做戏,还是要做全。
蓝衷凛然。“国师之子,蓝衷,愿为婚书,佑我楼兰千秋万世。”句句铿锵,却像针尖一样落在明梧身上,密密麻麻的生疼。
“我不同意,国师仅你一子,不可……”明梧言辞拒绝,他怎么忍心让蓝衷成为婚书,他那洁白如锦缎的肌肤印上图腾,皮焦肉灼,绝不允许……
香凝凤眸一挑。“难得蓝世子这般深明大义,世子身份尊贵,若我王兄知晓此举,必然欣慰至极,王上意下如何!”
“我……我……”明梧眼眶酸涩,不觉垂下泪来,眼看楼兰危如累卵,唯有这毗邻的南堂方能解燃眉之急。可是他心中怎么舍得那人为成为婚书受死。
“蓝衷心意已决,还望王上成全!”蓝衷跪地请求。
现如今能让家族再次受到重用,唯有放手一搏,众人都望着着身形单薄的青年,无人胆敢劝阻。
“允——”
如今众目睽睽,骑虎难下,明梧只得暂时允诺。
可是他的心像是碎裂一般,有鲜血从裂缝中汩汩流出,怎么也止不住。
火红的烙铁印在蓝衷莹白的身子上,滋滋冒出白烟,散发出一股皮肉毛发的焦味,青年紧紧咬着下唇,硬是未叫一声——
明梧轰然倒地,泪水在脸上肆虐,他是楼兰的王,受臣民敬仰,可是他却不能保护自己所爱的人。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生命葬送在自己手中,无能为力。
正文 chapter97南柯一梦(三)
“你叫出来,大声的叫出来,你何苦这般为我!”明梧摄住青年的下巴,那么一个孤冷清绝的人,为了自己如此——
蓝衷使劲的摇头,用仅剩的的余力推开明梧,眸中是说不出的疏远。紧接着又是酷刑加身。青年咬紧了双唇,殷红的唇瓣,慢慢渗透出血来,身上早就遍体鳞伤,惨不忍睹。
“啊!”
“住手!”你们统统住手,盟我不联了,我不惧南堂,我只要你蓝衷!”
歇斯底里的呐喊,几乎要冲破耳膜,仿佛来自未知之境——
金灵猛然醒来,发现枕边又是湿润一片,自己竟同梦中人,一样垂泪珠,那人究竟是谁?还有他口中的王为何同自己长相一般无二,为什么会哭的那么伤心……
一旁守夜的轸缓步上前,关切问道。”殿下,可是又做了噩梦?要不要喝杯参茶压压惊?”忙递金灵一盏参茶,金灵却推开茶盏。“轸,你快点与我研磨,我要将梦中人模样画出来,我就不信,查不出此人的身份。”
金灵翻身下榻,提起狼毫,挥笔落墨,脑海中映现那人一霎,人间繁华地,惊鸿一瞥,流光万盏,玉衣雪巾,骨清肤冷,世间繁华都不及那人一眼。
渐渐轮廓成形,青年的面容跃然纸上。一旁研磨的轸,看清纸上的面容,吓得瘫软在地。“这人……这人……”惊愕的几乎说不出话来,王子怎么会见到蓝世子,他明明在王子出生前便已殒命,宫中所有关于兰世子的事迹,甚至是坊间传闻,也已尽数抹净。金灵大喜,揪起轸的领口。“说你是不是认识他?他究竟是谁?为何一直出现在我的梦境中?我看到他就不由自主的被吸引过去!”
轸俯首在地。“殿下,小的不识,方才只是不小心绊了一跤,此刻看起来,确是不识。”这等宫中秘闻,既然隐藏下来,必然有他不能见人的秘密。既然别人都不说,自然有他不说的道理,自己何苦惹火烧身,轸在王室生存了几十年,这点厉害关系还是看得清的。
金灵顿时泄气,半天空欢喜一场,右手摩挲着画中人,所有人都说他暴戾,阴鸷,不敢接近他,即便的主动接近自己的人都被母后不知用些什么手段,莫名其妙的消失。一开始他以为是巧合,可是如今他看清楚了,绝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