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董小鹿,声音不冷不热的,缓缓开口道:“苏依依算是我的前女友,不过在我和她快要谈婚论嫁的时候,她怀上了别的男人的孩子。”
他风轻云淡的,寥寥几句,便将全部往事吐露。
董小鹿脸色微白,她缓缓抬头,看向那风轻云淡的男人。
他说这几句话的时候,连眉头皱都没皱一下,仿佛和自己真的无关一般。
就像是在说,今天天气还不错一样。
董小鹿抿了抿小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四年前。”
也是从四年前,苏依依离开后,白景炎开始竖起不婚旗帜。
结婚,临门一脚,却被人放了鸽子。
虽然董小鹿不清楚白景炎和苏依依过往恋爱的细节,但只是从白景炎那几句话中,却听出了心死。
到底心被伤的多深,才能谈起那个女人,谈起那件往事的时候,这样面无表情,这样无所谓。
“白景炎,你,你没事吧?”董小鹿试探性的问。
白景炎勾唇,淡笑一声,“我没事。”
其实,很早之前,就应该没事了。
白景炎对苏依依,早就没什么念想了,若说什么执念,也谈不上。
毕竟,当他知道,那个女人图的是他白石集团少东家的身份之时,就已经决定,要彻底忘记那个女人。
现在,白景炎对苏依依,连恨意都没有。
没有爱,哪来的恨意?
到了海城大学门口,董小鹿担心的看了一眼白景炎,这才转身低头去看车门,准备下车。
手腕,却被身后的男人,蓦然一扯。
董小鹿狐疑的回头,不明所以的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董小鹿,你是真的想要嫁给我?”
董小鹿眼底忽然惧怕了一下,她没有想到,白景炎忽然这么严肃正经的问起这个问题来。
“我……”
她直直的看着他深邃的眸子,几乎给不出答案。
她是真的想要嫁给这个男人吗?
还是因为,那一千万和四十万的债务?
白景炎捏着她手腕子的大手,不由捏的更紧,幽邃目光,逼的更紧,“还是因为钱,所以才一直黏着我?”
董小鹿眉心微皱,不解的看着他。
他怎么会这么突然的问这些问题呢?
她一时间,也给不出答案。
因为,他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是一笔交易呀。
“我,我不知道。”
那捏着她腕子的手,一点点松开。
而男人眼底的那抹深邃光芒,也一点点冷淡下来。
他勾了下薄唇,“怎么,吓到了?”
董小鹿微微垂下眸子,长而卷曲的睫毛,轻轻眨动几下,像是把小扇子一般,她嗫嚅着道:“白景炎,我们从一开始,就是一场交易呀,白爷爷给董氏资助了一千万,我也签下了卖身契,我从此以后,就是白家的人了,不管白爷爷和白奶奶怎么安排我,都是应该的。”
不管,是让她嫁给白景炎,还是让她做白家的小佣人,董小鹿都身不由己。
因为,她早已不属于她自己了。
很多事,她不是不懂,只是不愿意也不想去弄的很明白。
白景炎盯着她垂下的小脑袋,冷笑一声,“呵。”
她说的一点都没错,从一开始,他们就是单纯的金钱交易关系,不是吗?
他还在幻想什么?
董小鹿咬了咬唇,小手从他大手里挣脱开来,“那我先去学校了。”
董小鹿下了车,又转身,见他脸色不怎么好,忍不住嘱咐了一句,“白景炎,路上小心。”
……
从海城大学,一直开到诊所。
上午,还有一台心脏内科搭桥手术,需要三个小时左右。
一到诊所里,助理便已经递上白大褂,白景炎将外套丢在桌上,动作迅速的套上白大褂。
“半个小时后准备手术。”
“好的。”
白景炎做好了一切手术准备后,手术就绪,思绪却有些不专。
脑海里,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更不知道,这情绪是因为早晨不速之客的苏依依,还是因为后来董小鹿说的那些话。
他白景炎,明明天生就是个浪子,何时被感情这样约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