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她腹中空空,闻到这鸡汤味儿,已有些迫不及待了。
可兄长记仇,她不敢招惹,好在嫂嫂疼她。
七公主与秦慕琤一样,双眼总盯着洛辰脩面前那只碗,虽然石桌上炖汤的砂锅里还有大半锅,可汤碗却只有一只。
是以,七公主如秦慕琤一样,挽着慕挽歌的手撒娇,顺道告兄长一状。
“嫂嫂,我一早出宫连早膳也未来得及用,好饿啊,我想喝汤……那日嫂嫂下水救我,哥哥他怪我害你遭罪,已罚我吃了数日的素食,你瞧我都瘦了……”
“……”
在场三人一阵无语。
秦慕琤觉得有七公主在,他在姐姐这里多半要失宠了。
洛辰脩冷冷扫了眼七公主,“只罚你吃素,还委屈你了?”
七公主又晃晃慕挽歌的手臂,怯怯道,“嫂嫂,您瞧哥哥他如此苛待我……”
这兄妹二人真是够能折腾的,慕挽歌好笑不已,伸手端过那碗本属于她却搁置在洛辰脩面前的汤碗,她直接递给了七公主。
“汤匙我用过了,公主委屈一下,就着这碗喝两口先垫垫肚子。”
金枝玉叶的公主竟落到饿肚子的境地,着实可怜。
七公主下意识瞧了眼洛辰脩,见他只是拧眉,却不曾呵斥,遂才笑嘻嘻地接过碗。
“嫂嫂最疼我了。”
在秦慕琤羡慕的目光下,七公主一口气把碗里的鸡汤喝光,一滴不剩。
既然已经喝了,胆子也就大了,也不唤婢女服侍,七公主亲自动手又从砂锅里舀了半碗鸡汤,方出锅,还很烫,她小口小口喝着。
慕挽歌瞧她这样,知她确实是馋了,也饿坏了,责备地看向洛辰脩。
“那日之事,罪魁祸首你怎不去问责,小七并未做错事,你这样罚她。”
有人撑腰,七公主顿时理直气壮起来,一手端着汤碗,一手叉腰,点头附和,“就是就是,哥哥胳膊肘往外拐,五皇姐与张蝶儿欺负嫂嫂,我为嫂嫂出头,哥哥却只罚我,这是什么道理?”
闻言,洛辰脩脸一沉,“你说是什么道理?可是觉得罚轻了?”
“哥哥你……”
七公主气急,欲与他好好理论一番,秦慕琤见势不妙,暗中扯了扯七公主衣袖,缓和气氛。
“公主姐姐,乌鸡汤味道如何?”
小小美少年一脸羡慕,眼巴巴望着她,七公主顿生出一种吃独食的罪恶感来,也不顾上和兄长讲道理了。
看看秦慕琤,又瞧瞧手中喝了一半的鸡汤,她一脸愧疚,“琤儿若不嫌弃,将就这碗尝一尝?”
秦慕琤眉开眼笑,就要伸手接,慕挽歌好笑不已,伸手按住秦慕琤的手。
“琤儿方用过早膳不久,婢女已去取碗筷了,莫要像个小馋猫一般,闻到香味儿就嘴馋,你公主姐姐是女子,你与她共用一只碗,可是想好长大要娶她,要给她当驸马了。”
闻言,秦慕琤急忙收回手。
洛辰脩的嘴角微扬,明眸含笑望着慕挽歌,七公主则一脸惊恐,将递出去的汤碗收了回来。
“这可不成,琤儿才十岁,比我小三四岁,虽模样长得俊,可也只能给我当弟弟,不能当驸马的。”
七公主受到惊吓,又喝了一口鸡汤压压惊。
有七公主与秦慕琤在,气氛欢快了许多,洛辰脩也恢复了正常,寡言少语,甚少出声,而慕挽歌则微笑听着七公主与秦慕琤你一言我一语谈天说地。
秦慕琤尚且年幼,难得遇到真心待他愿陪他一起瞎胡闹的七公主,起初只因七公主是洛辰脩的亲妹妹,又因赫连静的出现使两人站到同一阵营,很快视彼此为自家人,如姐弟一般相处。
在厌恶赫连静一事上,两人极有共鸣。
同仇敌忾的两人边吃边商议该如何混入洛王府去教训赫连静。
七公主不待见洛碧如,也不喜张氏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嘴脸,张氏虽顶着洛王妃的头衔,却始终是站在张皇后一边,而张皇后与洛妃明争暗斗近二十载,也就维持这表面上的和气。
五公主是张皇后所出,打小与七公主不对付,上一回落水之事,五公主被元帝训斥责罚,更是彻底恨上了七公主。
皇家的血脉手足情,薄凉如水。
洛王虽是七公主的亲舅父,可七公主却甚少去洛王府,一来是洛王与洛辰脩常年征战在外,再者又因七公主少有出宫的机会,此次得元帝应允出宫是因洛辰脩封王开府,洛妃求了情,七公主才能顺利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