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挽歌只觉得脑袋昏沉沉的,无甚精力与风辞纠缠,拧眉道,“你且先冷静冷静,改日我再与你细说。”
言毕,她侧目望了眼身旁沉默不言的洛辰脩,他面色苍白,额上已有汗珠。
已是忍耐到极致。
见状,慕挽歌脑袋霎时清醒了,抿了抿唇,伸手扶住洛辰脩的胳膊,“走罢,先回去。”
洛辰脩未应声,由她搀扶着转身往外走,一路走出胭脂楼。
风辞立于窗前,瞧着慕挽歌扶着洛辰脩上了马车,期间,一次也不曾回头。
她便是这样,心狠到极致,对她自个儿亦是如此。
而如今,她待洛辰脩却是不同了。
墨隐驾着马车掉头,打道回府,车厢里很安静,如无人一般。
并肩而坐的两人各有所思,良久,还是慕挽歌沉不住气。
“我说的话于你而言皆是耳旁风。”她揉揉眉心,头疼得紧。
洛辰脩淡淡瞥眼,无意识抬起的手又缩了回去,负气别开眼,不发一言。
慕挽歌喉间有些难受,咳嗽时习惯地抬手掩嘴。
“咳咳……”
咳了两声,她猛地僵住,掌心的湿腻令她一颤,缓缓张开五指。
掌心的猩红赫然入目。
洛辰脩亦瞧见了,蓦然睁大眼,一把抓过她的手,急声道,“受伤了?”
慕挽歌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他紧张的神色入眼,她抽回手,盯着掌心细看。
而后笑了。
“无碍,许是方才被风辞的掌力震到了,倒是因祸得福,积在心头的这口毒血排了出来。”
她笑得云淡风轻,浑然不在意的模样,洛辰脩抿唇凝视她。
“花酒可好喝?”
慕挽歌抬眼与他对望,含笑点头,“确实不错,改日你也来尝尝,待尝到了甜头,指不定流连忘返,不愿归家。”
她意有所指。
洛辰脩气息一沉,虽恼怒不已,却未甩脸色,而是拉过她的手,用他的衣袖替她将掌心的猩红拭去。
“……”
受宠若惊的慕挽歌盯着手心发懵。
好一个贤惠的夫君呐。
一路无言,马车停下时,慕挽歌瘫靠在车壁上,一动也不想动。
洛辰脩伸手握住她的手,轻轻扯了一下,“到家了,下车。”
慕挽歌扬了扬被他握住的手,白眼道,“你见过手牵手一起下马车的?”
“我只是怕你醉了站不稳。”洛辰脩一本正经解释。
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她只觉得好笑,这人蹩脚的借口可真不少。
想牵她还作出一副不得已的样子来,委实有些可爱呢。
“我站不稳,没力气,你背我下去好了。”
她顺杆爬。
洛辰脩微怔,眼含讶异,却也被她的无赖逗乐,松开手,起身后在她跟前蹲下。
“上来罢。”
慕挽歌不过是随口那么一说罢了,如今的洛辰脩可不是威风凛凛的少年将军了。
此时莫说是背她,连他行走皆需人搀扶。
她嫌他碍事,拍拍他的肩,“说说而已,莫要当真,我不用背你下去已是万幸,如今您呐手无缚鸡之力,莫要打肿脸充胖子。”
洛辰脩扭头看了她一眼,而后掀帘而出,先行下了马车。
他是被气着了。
世间怎会有如此不解风情的女子,每每温情时刻,她一开口便煞风景。
哼,嫌弃他手无缚鸡之力,有朝一日,必雪今日之耻……
慕挽歌下马车时晃晃悠悠的,墨隐瞧见甚是担忧,想去扶来着,奈何自家爷的怨念颇深,光是一记冷眼便令人心惊胆寒的,是以墨隐只好缩着头退到一旁。
好在见识过自家夫人的真本事,风少主那凌厉的一掌也未伤到夫人半分,风少主反被震退数步,可见夫人功力深厚,应当不会从马车上摔……
“啊呀!”
墨隐听到自家夫人的一声惊呼,抬眼望去,呆若木鸡。
夫人她真摔了!
爷着急去接,当了人肉垫。
这画面太美不敢看!
墨隐急忙捂眼,自指缝见窥视,夫人生猛将爷扑倒不说,还捧着爷的脸‘吧唧’亲了一口。
作为属下,他此刻进退两难呐,该不该去扶呢?
正当墨隐天人交战时,听到了自家爷无奈的求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