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慕犹豫着,当眼角余光看到护士台时,她便想着将这粥存放在护士台上,等护士查房的时候,再给陆新泽也不迟。
她正要这般做,身后忽然又来人。
“怎么在这,不进去?”
同她说话的人,是杨鑫瑞。
盛慕吓了一跳,感觉自己像是做错了什么事似的,在杨鑫瑞开门的那一刻,她只想想落荒而逃。
但杨鑫瑞还是推着她进了里头。
盛慕面色窘迫,特别是当与陆新泽互望的那几秒。
陆新泽漠然的眼神,让她感觉自己全身鸡皮疙瘩都快上来了。
盛慕愣怔在原地上,不曾再动一下,她真想敲个洞,把自己给埋了,这样也好过在这受人的注目礼。
“亭亭,你可真有心,这都还没到中午呢,就给陆哥来送饭了?”杨鑫瑞打趣,冯亭亭收拾着桌上的残留物,抬眸看了他一眼,“陆哥是病人,容易早饿,反正我一个人吃饭也是孤单,正好有陆哥陪我。”
“就没有我的份?”
“你带碗筷来,自然有你的份,反正我和陆哥也吃不完。”冯亭亭示意了一旁剩下的饭菜,杨鑫瑞蹙眉,“瞧你这话说的,这是显得我有多寒酸,才会吃你们剩下的?”
“……”
“哦,对了,盛慕也是来送饭的吧?”杨鑫瑞忽然转身,冲依然还站在门口的盛慕说道。
盛慕点头,可当眼角的余光瞄到陆新泽无视的模样,她忽然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她感觉此刻的自己,好像很多余。
她想放下那粥,就走人的,偏偏杨鑫瑞好心,拿过她手上的粥,就对陆新泽道,“陆哥,既然你都已经吃饱了,那我就吃盛慕的那份吧,反正倒了也是浪费。”
“……”
“嗯,好香的粥啊,这是鸡汤熬的吗?”杨鑫瑞表情略为夸张。
“是兰姨做的。”盛慕回。
虽然她也会做,但手艺不精。兰姨对陆新泽的事,向来亲力亲为,并不放心把这事交给她。
“兰姨可好手艺,下次我去陆哥那,也一定要她给我做一碗。”
盛慕微微一笑,又从包里拿出调羹盒递给他。
她这一举动,在人看来格外贴心,在某大少眼里,简直就是扎心。
呵!他不生气!
陆新泽没什么好气地就放下手上的文件,然后让冯亭亭给他放平床位,他这是要休息的意思了。
“我们出去吃吧。他要休息了。”盛慕伸手扯了扯杨鑫瑞的衣袖。
这小动作本来就寻常,可在陆新泽瞧来,怎么就那么扭捏呢?
他不禁蹙眉,忽然又有些怒火攻心,偏偏杨鑫瑞还与他道,“陆哥,你好好休息。”
话落,病房里的三人,一同走到了外边。
冯亭亭一直瞧着盛慕,似乎是有话要对她说,但瞧着杨鑫瑞在,便又没开口,转身回了自己的心理室。
盛慕想直接离开医院了,可杨鑫瑞非拉着她去办公室坐了一会儿,美名其曰,“我和你说说陆哥的病情。”
“……”
盛慕一听他这般严肃的语气,还以为陆新泽身体垮了呢。
进了办公室,盛慕便正襟危坐,她看着陆新泽的病例档案,并未发现异常。
她琢磨着,杨鑫瑞喝完了粥,才冲她笑,“别那么紧张。我只是不想你白跑一趟。”
“???”
盛慕有些懵,可后来她和杨鑫瑞还没聊上一会儿,她手机便响了,不是电话,而是一条来自她熟悉号码的短信。
她点开,里头只有短短几个字,但依然是她所熟悉的语气——“给我滚进来!”
盛慕抬眸,当瞧见杨鑫瑞略有八卦的目光,她忽然明白了他刚刚那句话的含义。
“去吧,你要是再磨蹭,某人可又得生气了。”杨鑫瑞放下保温盒,与她道。
他似乎看穿了一切。
盛慕起身,犹豫忐忑地走到病房门口。
刚刚陆新泽还无视她的,这会儿,又让她单独进病房,真不知道他又要对她发什么疯了。
但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要面对的,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
盛慕紧张地手心都快出了一层汗,在心里给自己打了一把气,才推开病房门。
她看着重新从床上坐起的男人,心思一沉,转身关好门后,才走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