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修雅犹豫着，不知道这个涉及法律的秘密是否要说出来。
“没有关系，你可以自己练习一下，将困扰你的因素一条一条罗列在一张纸上，你会发现，真正困扰你的事情，远比你想象的要少得多。”辅导老师微笑着看着修雅，鼓励她勇敢面对，而不是竭力逃避。
“好的，thank，you，maria。”
修雅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对秦沐阳父母的怀疑。
大多数时候，人是因为未知才会更加害怕。她就是因为不知道秦氏夫妇到底在策划着什么、就是因为那些一鳞半爪的猜测串不起事实的真像，才更感恐惧。
*
“秦沐阳，我去找学校的心理辅导员了。”离开辅导室，修雅并没有直接回教室，而是站在校园的一个角落给秦沐阳打电话。
“你……。我没觉得你需要心理辅导。”电话那边，秦沐阳只觉得诧异。
虽然小青的精神是出了些问题，但修雅一直表现的坚强又理智，若不是她在身边，他自己都有可能坚持不下去。
怎么会……
“我一直有车祸现场的幻觉，我以为我离开就好了，但我回到校园还是不行，我需要帮助。”修雅轻声说道。
“现在好些了吗?”秦沐阳关心的问道。
“不知道，回去做老师交给的功课。”修雅轻声说道。
“功课?修雅，有些事不能说。”秦沐阳沉声说道。
“对于一个病人来说，应该将病情如实的告诉导师。”修雅的语气也显得倔强而强硬。
“修雅，两国的国情不同，在我们国家，你未经证实的事情咨询师只会做为你治疗的辅助信息，但在美国，他们会不会做为可疑线索去举报?这对我父母来说不公平。”秦沐阳沉着的声音里，带着一片冷意：
“修雅，我希望你做事能考虑得更周全一些。”
“什么叫更周全一些?为了保护你的父母而牺牲我心理健康就叫周全吗?秦沐阳，你可以自私，我也可以。”修雅怒声吼道，说着便挂了电话。
原本她也犹豫、原本她也是想和他商量的，这件事除了和他说，她也真是没有人可以说了。可他的态度却让她太失望了。
不，不只是失望，更有愤怒--他只考虑对他的父母有没有影响，完全不考虑她的感受与恢复。
她只是宝儿的朋友，只要对宝儿没影响，她何必在乎他的父母如何，更何况他们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来，根本就不值得人尊重和维护。
修雅握紧了电话，深深吸了一口气后，一脸倔强的转过身，大步往辅导室走去。
秦沐阳的电话一遍遍的打过来，修雅一直忍着不接，一直走到辅导室门口，终于还是忍不住停下脚步，低头盯着手里响个不停的电话，心里犹豫着、挣扎着……
“yaya。”辅导老师从里面推开门，看着修雅，一脸和谒的笑容。
“maria……”修雅握着电话的手一紧，表情又紧张又慌张。
“电话不接吗?”maria微笑着问道。
“我……接啊，我先接电话了。”修雅勉强笑了笑，握着电话走到旁边。
在余光看了辅导员一眼后，接起电话往远处走去：“秦沐阳，就这样吧，这件事我考虑之后再说。”
“修雅，刚才是我着急了，对不起。”秦沐阳低声道歉。
“我知道了，没别的事我先挂了。”修雅淡淡说道。
“你配合辅导老师的方案吧，这件事你原本也是受害者，其实我很感谢你只将怀疑告诉了我，实在不该对你有更多的要求，抱歉。”秦沐阳的态度与刚才的强硬完全不同，这让修雅对他的印象又改观几分--原来他也并不是遇到任何事情都能冷静以对。
26岁的他，也有象她们一样着急失措的时候。
“我知道了，如果我决定和导师说，我会告诉你的。不过你放心，这原本只是我个人的怀疑、你父母是中国公民，美国管不了。就算我说了，对他们实际也没有太大的影响，你想太多了。”修雅说完后便挂了电话。
回头看了一眼心理辅导室，修雅最终还是没有再次走进去。
*
3个月后，京城，部队。
“好枪法。”
关芮成刚刚取下耳罩，便听见一阵有节奏的击掌声从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