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季白心中很不快,可依旧没有让言玥为难,决定出手治疗言老太太,毕竟在他看来,临近枯竭的病症也是富有挑战性的。
言木煦见季白站在那里久久未动,虽有些疑问,却是什么也没说。
“老夫人的病情我已经了解了,在下需要回去准备一些药材,三日后开始治疗的第一阶段。”季白转身看向言木煦,解释道。
看诊讲究的是望闻问切,以季白在医道上的造诣,并非只有切脉才可以,而且道仙人的观诊术自有一番技巧,旁人是无法看破的。
“好,有劳神医费心了,玥儿,戟瀚,你们陪着神医在府上四处逛逛吧,别怠慢了客人。”言木煦听到季白说起老夫人有救,脸上的笑意便没有停下来过。
“父亲放心。”言玥轻轻额首,看了季白和程戟瀚一样,三人结伴出了福禄院。
一路上,三个人都没有主动开口。
“小白,我祖母她……”言玥看着有些不太高兴的季白,最终还是开口问了出来。
毕竟人年纪大了,身上难免出现什么疑难杂症,言玥觉得有些强迫季白的意思,故而心底带着一丝愧疚。
“言儿无需担心,像这样的病症我以前接手过几次,还算比较熟悉,所以你不用觉得有为难我的意思。”
若非言府有养育你的恩情,他根本不会出手,何况还是整日看言玥为眼中钉肉中刺的言老太太。
这种人,根本不值得他多看一眼。
故而,接下来的几个月诊治中,季白只是将药浴的方子交给了言府的下人,让他们按照写好的顺序一一添加药材,偶尔也会来福禄院复诊一下。
但也只是远远的一观,并未上前,几个阶段治疗之后,言老太太整个人也恢复了精神,看上去比没生病前还要硬朗。
言木煦以及言府的所有人将这一变化看在眼里,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说不出的喜悦。
“老夫人,看着你身体恢复康建,奴婢们真心觉得好像经历了一场幽远的梦境一样,那神医果然不愧是神医,老夫人是有福的人。”伺候老夫人的丫鬟,笑着拍着马屁。
坐在上座的老夫人却是冷笑一声,有些藐视的扫了一眼那说话的丫鬟,“一个江湖郎中罢了,再厉害还不是得给人看诊收钱过日子,医术再厉害有什么用,始终改变不了一身低贱的血统罢了。”
丫鬟一听老夫人的话,脸色一下子变了。
据她所知,这神医替老夫人看诊,可没收一分一厘啊,为何老夫人却如此有偏见,她却忘了,在老夫人看来,但凡与言玥有接触的人都被她归到了下贱出身那一栏中。
“老夫人,这话你可别在老爷面前说起,否则老爷会生气的,神医可是二小姐的朋友,老爷和夫人对他都十分的客气,你这样说话万一被听到了,说不定老爷会和你闹起来。”丫鬟苦口婆心的想要劝慰着老夫人,却不曾想,反遭她更加的厌恶。
“怕什么,难道我这个做娘的还怕他一个儿子不成?何况,我说的本来就是实情,就言玥那个小野种,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真后悔当初没能掐死她,让她平安长了这么大,整日里只会给我添堵,哪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能和她成为朋友的人,能好到哪里去,说不定两个人早已狼狈为奸了,那个废物世子也是没用的,自己的媳妇都看不住,真是蠢!”
丫鬟听到老夫人一句接一句的惊世骇俗的诋毁和辱骂,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更是后怕的闭上了嘴,这到底有多大的怨气,才会这样咒骂二小姐。
丫鬟不敢开口了,她怕自己再劝下去,反而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毕竟在她看来,二小姐这些年本本分分的孝顺老夫人,却被她说成添堵,这人心当真是隔着肚皮看不清啊,若是二小姐知道了,指不定会多么伤心,不过这些事不是她一个下人该过问的。
老夫人的辱骂声还没有停,站在院门外准备给老夫人做最后一次复诊的季白,脸色却阴沉的可怕,黑的都能滴出墨汁来。
他万万没想到,老夫人会是这样的一个长辈,诋毁他也便算了,可连自己的养孙女也是这般辱骂,在他不知道的这几年,言儿到底还遭受了多少罪过,季白感到胸口处的揪痛,令他连呼吸一下都觉得困难。
野种!下贱!掐死!
每一个词都充斥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季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言府的,他只知道诋毁诅咒言玥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