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火冒三丈，我慌忙道歉：“沈老爷，对不起!我不是……”
边说边无意识往后退，哪知话还没有说完，身子倚到了什么东西上，下一瞬，一声巨响声就从天而降!
“嘭!”
紧接着随之而来的是，刺耳的陶瓷类物品碎裂的声音。我诧异的看着被自己撞翻架子旁的花瓶碎片，整个人愣在那里。
沈老爷看着一地狼藉，控制不住身体双膝跌在地上。
“碎碎碎碎……碎……碎了!”他哆嗦着声音，一脸肉疼地拿起两片陶瓷碎片，双目通红，甚至忘记了下身的疼痛。
“我的花瓶……碎……碎了!”
上一秒还伤心欲绝的沈老爷，竟在下一秒直勾勾地盯向了我，脸上每一条缝隙之中，带着愤恨与责怪。
沈老爷咬牙切齿地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嘛?这可是康熙年间的古董花瓶，我花了五千块大洋，大费周章才从洋人手里买回来的，你这个贱人!你赔我花瓶!”
说到了最后一句的时候，沈老爷已经怒不可遏，放尽了所有的音量，尖锐的声音从他的喉咙里爆出来。
随着杀猪般的声音，近处乃至后院的人，似乎都察觉到事情不对头，全都一蜂窝地涌进了大厅之中。
而我呢?
听到了五千块大洋的时候，我就已经傻了。
一时间，我的脑子失去了判断能力，但我能清晰的察觉到，这次我是真的闯了大祸了。
“我要你赔!”沈老爷怒目圆睁，放慢的世界一下子被这么一句话给拉回原状。
第5章
“……”我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本想要为自己辩解什么，但是花瓶因为我碎了也是事实，突然发现我根本就找不到什么理由为自己辩解。
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片灰暗之中。
“听见没有!我要你赔我的花瓶!”
“我不是故意的……沈老板我……”我颤抖着声音，却不知说什么好。我唱一场戏，班主给我七个银钱，五千个大洋，我要唱七百多场戏，就算唱到死，我也还不起……这下该怎么办啊?我急的眼眶热了一圈又一圈。
正当我绝望时，就听见一突兀的女声插了进来，“哎呀，沈老爷，您先息怒息怒，大动肝火身体吃不消，有什么事情不能和平解决的呢?”
我顺着声音看过去，是刚刚还坐在沈老爷怀里的风尘女子，见她肯主动为我而出头，我心里满是感动，感激地看了看她一眼，她接下来说的话却让我心里升起了几分希望。
“这小姑娘想必也是出生贫寒，五千块大洋断然是赔不起，但是……也不是没有办法。”
沈老爷冷哼了一声，指着一地陶瓷碎片强调道：“就她?碎在地上的那可是康熙年间的古董花瓶!”
那女子勾唇一笑，妩媚动人：“若是我说，我能够带着这小姑娘挣大钱，然后在几年间就还的清呢?”
闻言，沈老爷随即看向了我，目光里带着刺：“呵……”他嘲讽地笑了笑，带有几分深意，道：“小玫，话可不能说的太绝对。”
女人的语气之中带着几分不以为然，红唇轻启：“大家都是女人，我这不是看她可怜嘛?都哭花了一脸浓妆。何况，她长的也过得去，有那么一副好嗓音，留在这种戏班子里也只是浪费人才罢了。”
我不是傻子。结合她的行为与衣着，还有方才的一席话，我隐隐猜到了她此番作为的最终目的，我咬紧牙关垂下了目光，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一颗心忐忑不安。
跑过来看热闹的人，也开始躁动不安起来，交头接耳，自认为小声议论声，跟各种叹息的声音，全数落入我的耳中。
“好好的一孩子，怎么就碰到了这种事情，唉……真是造孽。”
“就是啊!本来这孩子就只身一人，活着不容易，怎么就……唉!”
“阿草难道要被带去做舞女?还是那种地方?”
……
听着各种刺心刺耳的纷纷议论声，我的衣角被我攥地特别紧，承受着面临将被凌迟处死般的压力，我很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眼眶热了一圈又一圈。
那个被称为小玫的女人，走近了几步，对我说：“当然了，这种事情要看这位姑娘愿意与否了，毕竟谁也勉强不得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