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干啥呀?!”见谭笑大咧咧地就要去拉入户门的门把手,谭叙吓得赶紧伸手阻止。
“咋啦,你拉我干啥?外面冷死了,你不进屋在这耗着干啥呀?你想跟它俩玩儿?那你就玩吧,我可得进屋了,冻死了!”谭笑假装不懂谭叙的焦虑,话说完开门就往屋子里进,一边走还一边大声喊:“爸、妈,我回来了!”
谭叙亦步亦趋地跟在谭笑后边,眼睛紧盯着谭笑的脚后跟,身子绷的紧紧的,一双耳朵也支楞起来,五官六感全部进入警戒防备状态,准备迎接爸妈那比寒冬更冷酷的训斥。
出乎谭叙预料的是,他预期的苛责并没有出现,妈妈正坐在炕头打革子,见他们进屋,抬起头说了一句“回来啦”就再也没有反应。而趴坐在炕沿上低头写稿子的爸爸连头都没回一下,就像是没听见一样。
把围巾手闷子取下来放好,谭笑先是凑到王佩跟前小手在碎布堆里挑挑拣拣,然后又跑到谭守林的身边看她爸写字。
谭守林写的是一篇弘扬改革开放给农村带来大变化的文章,墨蓝色的钢笔水从英雄牌钢笔的笔尖倾泻而出在红白格子的笔记本上留下一个又一个好看的文字。
“爸的字写的真好”端看半天谭笑终于忍不住开口称赞到。
“诶?闺女,你给爸说说,爸的字怎么就写的好了?”书写到了尾声,谭守林也来了兴致,吹了吹笔尖,扣上笔盖,把钢笔放在稿纸的旁边。
“好看,每个字高矮胖瘦都一样,板板齐齐的,一点也不乱,比村头刷的那个大字好看多了。”谭笑再次把眼睛放在谭守林写好的稿纸上,认真地看了看又想了想,煞有介事地说到。
正文 第40章白馒头
王佩从一堆碎步条子中抬起头:“这可真是亲爷俩,一个大字都不认识的破孩子竟然也知道字写的好看不好看,说出去还不得让人笑话死。”
“要么怎么说文人的儿子会做诗,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呢我谭守林的闺女那将来是绝对错不了的。”谭守林一脸的骄傲。
王佩撇了撇嘴:“你可行了吧,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呢,你的闺女就一定错不了?你闺女是跟别人有啥不一样啊还是咋的?她是长了两个脑袋还是长了四条腿?”
“妈,你说的那是人吗?那不是妖怪吗?我才不要当妖怪呢!”这次没等谭守林张嘴,谭笑先不干了。
“行行行,妈错了。你不是妖怪!妈这不就是打个比方吗!你别说,咱家笑笑还真是比别人聪明,不过那也是随了我了,你看看你那笨么咔吃的样,孩子哪里随你了?”
“好的都随你,不好的全怪我,你说啥是啥呗……”谭守林一边收拾笔纸一边小声地嘀咕着。
“爸,你教我写字吧?我也想像你一样写这么好看的字。”
“你连字都不认识怎么写啊?爸还是先教你认字吧”
“你总是说要教我认字,关说不练。”
“下次,下次把一定教。”
“妈你这革子打的真好看,花花绿绿跟庄稼地似的。”
“就你会说,这破革子有啥好看的。”
“爸你帮我把洗脚水打好行吗?我要洗脚。”
“好嘞,爸这就去!”
三个人这边聊的不亦乐乎,没有一个人跟谭叙讲话,除了故意遗忘他的谭笑其他两个人似乎是是真的忘记了还有谭叙这么一个人的存在,直到谭守林端着一盆洗脚水再次进屋发现站在门旁边一脸不爽的谭叙惊讶地问道:“老儿子你啥时候回来的?刚进屋?”
“我都回来老鼻子时间了,跟我姐一起回来的。”谭叙鼻子有点酸,眼睛有点涩,心头也有点委屈。爸妈眼里只有姐姐,连他啥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完全忘记了刚才是谁恨不得会隐身术把自己给藏起来的。
“你这孩子,回来咋不见你吱声呢?是不是在外边被谁欺负了?”
“我、没谁、没受欺负。”
见谭叙虽然是一脸便秘的表情但确实已经不再害怕了,谭笑用干净抹布擦干自己的小脚丫,扬手招呼谭叙过来洗脚:“老弟,别磨蹭了,快点脱鞋洗脚,该睡觉了。”
“啊!姐,我不能不洗啊?我昨天晚上才刚洗过……”连着一个多月被谭笑逼着天天晚上洗脚,谭叙烦的透透的了,原来十天半个月也不洗一回也没见咋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