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再度递上名片,校长笑道:“请先打这个电话联系。”
民警接过去,连连点头:“好好,我们知道了。”
“谢谢,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
“您慢走。”
病房里。
傅礼臻坐在床边,看着容悄的眉眼发呆。
悄悄就这么回来了,一点儿也不真实。
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做梦了。
说实话,他对恢复到自己一个人的生活已经相当习惯了,有时候甚至会想,会不会悄悄才是他的一个梦,他一直都生活在梦里,前一段时间好不容易才醒了。
现在又做梦了。
但是如果真是做梦的话,那就在梦里再待得久一点吧。
他喜欢这个梦。
容悄醒过来时,发现床边傅礼臻趴在床边睡着了。
伸手点了点他的脸,也没能把人吵醒。
她放下虚软的手,转头看向窗外。
天色大亮,光线透过轻薄的白色窗帘照射进来,轻盈地落在床尾。
她不知道自己在看不见礼臻的那一片混沌里待了多久,她只是不停地游荡着,偶尔会觉得疼,但又说不出来是哪里。
厚重的混沌空间一天一天变得稀薄,她能游荡的地方也越来越小,最后睁开眼,就发现眼前是一道铺着红毯的走廊,灯光晕黄。
还有一道粗重的声音和一双过来搀扶自己的手:“小姑娘你怎么了?”
在她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刚被人从地上扶起来就又被另外一股力道狠狠地拽开了,然后身上就挨了好几下,接着周围开始嘈杂,服务生打扮的人将自己转移了出去。
后来就被一群人围起来,挨着女人的骂,还被人指指点点的。
等终于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之后,容悄甚至都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她破坏别人家庭?她活该?她假装残疾人?
那个好心扶她的中年男人原本一直在解释,可是没有人愿意相信他的话,最后他也放弃了,抱头蹲在一边。
有人报了警,当看到警察的时候容悄还有些激动,想说要找礼臻的事情但是她说不出来,好不容易发出几个音也是含含糊糊的,最后还是语速极快又大喊大叫的女人占了上风,没有人愿意听她说话了。
她好不容易看到了熟悉的环境,却又是挨骂又是挨打,回来了的喜悦都似乎被这种委屈打消了。
但是转头看见了礼臻的那一刻,她又想,莫名其妙被打就被打吧,她就是回来了,才能挨打啊。
她又伸手戳了戳熟睡中人的脸颊,这次终于把他吵醒了。
傅礼臻睁开眼,神色还有些微迷离,直到对上容悄的脸,才骤然清醒。
容悄笑,她就想自己怎么会出现在那种陌生的地方,原来是礼臻就在身边呀。
“还疼吗?”由于趴着睡了一夜此时整个人都僵硬了,傅礼臻稍微伸展了下筋骨,起身倒了一杯水。
身上的伤口当然还在作痛,不过容悄摇了摇头。
“咪、事。”
傅礼臻把她扶起来靠着,将刚倒好的水送至她唇边,容悄喝了两口,就不要了。
把水杯放到一边,傅礼臻在床边坐下,问:“饿不饿?”
容悄点点头。
“想吃什么,我去买。”
容悄两眼放光:“肉、蛋!”想吃油汪汪香喷喷的烤肉也想吃礼臻煎的蛋!
这两个词倒是吐字分外清晰,傅礼臻点点头,出门去了。
十分钟后回来,给她带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皮蛋瘦肉粥。
容悄瞥了那粥一眼,跟傅礼臻比划:“高、肉!鸡、蛋!”
傅礼臻把粥放下,没搭理她。
容悄急了,抓住傅礼臻的衣服扯到伤口还倒吸了一口凉气,语气却相当坚定:“唔、吃 !”
傅礼臻回头,静静地看着她:“下一顿还想吃吗?”
“……”
“吃不吃?”
容悄含泪:“吃。”
傅礼臻看了看她腿和胳膊上的伤,果然因为她刚才剧烈的动作使得部分结痂的伤口又露出了一些粉色的嫩肉,他皱起眉头,按铃叫来了医生。
重新处理完了伤口,傅礼臻才端粥喂给她,后者老老实实张嘴,一勺一勺咽下。
这么久没有吃过饭,食物的味道真的非常美好。
校长细心周到地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还让自己的夫人过来了一趟,带着煲了数个小时的鸡汤,也带了一身新衣服过来给容悄出院穿,还帮她打理了过长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