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落农家_作者:鸾一鸣(55)

2018-08-13 鸾一鸣 种田文

  青穗在李家从来不敢顶嘴,李多文也没想到,对方敢这么和他说话。

  当即被讥讽得,脸都涨红一片的李多文,更是拍着桌子就站起来厉声训斥道:

  “真是唯女子小人难养也,李青穗你应该知道,本公子我可是秀才,将来做了官,整个李家都得靠我,才能家运兴隆,摆脱眼下耕田劳作的苦日子。你能给我这位以后的官老爷洗衣服侍,那是你的福气,这份好我若念着,到时赏三弟一份差事,你们两口子就吃穿不愁了。全家都没人敢给我脸色看,你竟然还拿我去比作猪狗。李青穗我给你个机会,现在跪地叩头同我认错,那本公子就大人大量,不与你计较了。”

  望着李多文,一那副叫人磕头下跪,理所当然的模样,青穗可没被他的话吓唬住,反倒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掩嘴就笑个不停起来。

  瞧着青穗,竟然连眼泪都笑出来了,这种无形的羞辱,气的李多文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他更是举起饭碗,也不管会不会伤到人,向着青穗狠狠砸了过去。

  “李青穗你什么意思,不许在笑了,你若再敢瞧不起本公子,信不信我把你的嘴给撕烂了。”

  望着气急败坏的李多文,青穗将笑出的眼泪擦了擦,嘲弄的说道:

  “信啊,我哪能不信二哥你呢,毕竟你多毒啊,奴役我整整十年,给你当丫鬟使唤。撕烂我的嘴,向你这种无情无义,不知感恩,还满嘴仁义道德的畜生,自然是做得出来的。不过你少在我面前,自称什么本公子,我万幸是没吃饭,否则都快被恶心吐了,一个泥腿子家出来的穷酸秀才,愣是摆出一副贵公子的样子,我说李多文,你还敢不敢在虚伪不要脸点。”

  好一番连讥带讽,青穗憋在心里的这口气,总算是痛痛快快的发泄出来了。

  而瞧着李多文,脸都快被气成猪肝色了,青穗可一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过分的。

  因为在记忆深处,这个李多文就是个衣冠禽兽,最不是东西。

  这十年里,青穗被当丫鬟使唤就算了。

  每次李多文到县里与同窗吟诗作对,还总是故意把青穗带上,让她斟茶倒水,给所有人捏腿捶背。

  临了还得受到所有人的讥讽,说她和风月之地的姑娘们,伺候人的本事差远了。

  女子名声最要紧,将她当做卖笑的姑娘来戏弄,这份屈辱不知逼得青穗,入夜偷偷哭过多少回。

  而且李多文最叫青穗觉得无耻的,就是他有次领着青穗又去赴宴。一众附庸风雅,实则满脑子歪邪念想的所谓文人雅客,竟然说砚台要沾上人气,研出来的墨,才最是好用。

  他们一群男人,自然没兴趣解开衣服,将冰冷的砚台,在大雪嚎天的冬季里,揣进自己的怀里。

  结果被所有人,早就视为戏谑对象的青穗,就成了众人起哄的可怜蛋。

  李多文不说看在她叫了十年二哥的份上,庇护她半下,竟然当先将自己的砚台,递给青穗手里,迫使她当众往衣服里塞去,还必须叫砚台紧紧的贴在胸口肌肤上。

  哪怕青穗小心翼翼,没叫衣服下的肌肤,被围观着的十几个男人瞧见,可这种屈辱感,却是挥之不去的。

  占了这副身躯,原主的记忆,还有这种苦不堪言的羞耻煎熬,李青穗感动深受,所以她对李多文,讥讽几句甚至都不解气,等将来她在无需忍耐的时候,非得狠狠抽这畜生几十巴掌不可。

  生在乡野农家,是李多文最想摆脱,却无法改变的事情。

  他越是爱慕虚荣,就越恨别人拿他的出身说事。

  而青穗句句话又都属实,叫他羞愧之下,无言反驳。

  所以这位手无缚鸡的秀才老爷,竟然站起身,就要出手向青穗打来。

  “三弟不在家,你一个童养媳,这是要反了天了。我是李家的男人,今天非得好好教训你一顿不可。”

  李多文话音一落,果真扬手就向青穗打来。

  可他这个日日待在家里,不是看书就是吟诗的文弱书生,能有什么力气。

  反观青穗就不同了,日日劳作上山,别看她瘦弱,但浑身都结实着呢。

  所以青穗不客气的一推,李多文向着炕沿,跌跌撞撞的一头栽了过去。

  等到李多文,晕晕乎乎站起身的时候,额头上都见了血了。

  “我流血了,是不是要死了啊,娘你可得救我啊。”

  李多文别看是个男人,但最没骨气,撞破个额头,此刻吓得都哭出声来了,人也无力的瘫坐在地,那样子别提多窝囊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