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苏贵妃已明显不耐,小内侍没办法,只得去请教他干爹。
“既然她发话了,就去宣旨吧,这么些天,皇上只宠她一人,保不准的确给了她口谕,咱们犯不着得罪她!”
小邓子叹息道,为尹恒雪的将来深深地担忧着。
“我真的可以出去了?”
被关了这么久,尹恒雪只觉得浑身都发霉了,根本想都没想,这到底合不合规矩,有没有挑衅到自己的权威,只兴冲冲地让秀儿给她梳洗打扮,屁颠屁颠地冲到御花园赴宴去了。
春光明媚,万物复苏,尹恒雪的心都跟着飞扬了起来。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见亭中莺莺燕燕,一下子多了十几个女人,尹恒雪一下子傻眼了:
“你们,都是新晋的宫嫔?”
椒房殿的宫人刚刚因饶舌险些丧命,又有哪个敢在她面前多说一个字,因此尹恒雪完全被蒙在了鼓里。
亭中气氛凝滞,不但尹恒雪傻眼,那些新进宫的宫妃们也全都傻眼了:这样姿容有损的女人也配母仪天下!
再反观她们自己,哪一个不是千娇百媚,粉面玉颊,光容貌上,就不知道胜出了这个女人多少倍,更别提她们的父兄皆是朝廷要员,身份上更是将这个宫婢出身的女人甩出了几条街。
原本尚有几分敬畏的心理,此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更有一个小答应竟掩唇吃吃笑道:
“嫔妾早就仰慕皇后娘娘天姿国色,今日一见,果真让嫔妾大吃一惊呢!”
“你,这是在取笑本宫?”
尹恒雪再神经大条,也看出了这个小答应神色中的轻蔑之意。
“嫔妾不敢,嫔妾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你们以为呢?”
尹恒雪怒视着众人,本来正兴致勃勃伸长脖子看热闹的众女人,闻言,忙缩回了脖子,一个个作鹌鹑状:
虽然她们的心中也都狂赞玉答应的话,只是人家再丑再失宠,也是皇上大肆册封的皇后娘娘,身份上不知道高出自己多少级,怎可轻易得罪!
“哎呀,我这个表妹她就是实诚,嘴上没个把门的,直来直去的,娘娘别跟她一般计较,快请上座,姐妹们还等着展示才艺呢!”
只见一个粉面桃腮的宫装丽人,亲亲热热地拉过尹恒雪的手,在自己身边坐下。
“你又是谁?怎么这么没眼色,竟敢跟本宫平起平座?”
实在不怪尹恒雪摆皇后的谱,这个女人明显的两面三刀,什么叫她表妹实诚,实际就是跟那个玉答应一个意思,明晃晃的嘲笑自己嘛,自己又岂能给她好脸色。
“皇后娘娘恕罪,因臣妾进宫后,娘娘一直被禁足,所以无缘拜见,且连日来,玉瑶忙于侍候万岁爷,又有六宫诸般琐事,昨儿个晚上才想起姐姐还在禁足受苦,特向万岁爷讨了恩旨,放您出来,妹妹怠慢之处,还望姐姐宽恕!”
真是好大的脸面,言辞之间处处透着自己能左右圣意的得意与炫耀。
自己的皇后之位,是云莫扬硬要塞给自己的,就不信,他会不给自己脸面。
“来人,这个女人与玉答应竟敢当面耻笑本宫,罚跪于凉亭外,什么时候承认错误了,什么时候再起来。”
“娘娘,她可是皇上最宠爱的苏贵妃,得罪不起”
秀儿怕尹恒雪鲁莽,好心地提醒道。
“贵妃又怎么了,难道只许她欺负我,不许我还击吗?”
“娘娘恕罪,臣妾一直对娘娘温言软语,何曾恶语相向过?又哪来的欺负一说,娘娘可冤枉死臣妾了!”
苏玉瑶一眼瞥见凉亭外,丛丛绿荫后一道明黄的袍角,马上扮演起白莲花来。
“表姐,这管理六宫的大权在您手里,您何须委屈求全,任人欺负!”
见高高在上,风光无限的贵妃表姐说跪就跪了,玉答应不甘地跺脚道。
“玉儿,是表姐没用,护不了你,既然皇后娘娘发话了,你再委屈,也得先跪了再说,这是规矩,明白吗?”
她这是故意要跟自己作对啊,阖宫上下,谁不知道自己宠爱这苏贵妃,她一出来,便拿她开刀,这是赤果果的挑衅自己的极限啊。
见烈日下,已跪得摇摇欲坠的纤弱身形,云莫扬三两步迈了过去,将苏玉瑶揽到了怀里,向着尹恒雪冷冷道:
“被关了这么多天,皇后就没有一点的悔改之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