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天生丽质,自是什么都好看。”槿青挽起一缕秀发,“奴婢听说,昨夜皇上也在正勤殿,不知是否受惊。”
皇后闻言,眸色微沉,随后又露出笑容,“自是如此,皇上最爱本宫的那身百花紫儒,今日便穿这身。”
凤央宫中虽暗波汹涌,却也维持着明面的平静,而此时御书房内气氛却是异外紧张。
景宜帝将奏折狠狠的砸向镇国候,冷笑道:“镇国候莫不是以为朕的天下是你们镇国候府的天下不成?”
“老臣不敢。”镇国候跪在地上,面上却毫无惧色。
“不敢,还有什么是您镇国候不敢的?”景宜帝眸色微冷,言语中带上了一丝杀意。
“这是怎么回事?大老远的就听到皇兄你的声音了?”十三王爷慕容络手持折扇,风度翩翩,满是笑意的踏入了御书房。
见镇国候跪在地上,慕容络又忙着打笑道:“镇国候怎么跪在地上?有什么事这么严重?”
见是慕容络,景宜帝呼了一口气,怒气也散了些。当年景宜帝虽夺嫡成功,但身边的兄弟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唯一留下的就是年仅十岁的十三王爷。这十四年来,景宜帝格外看中这剩下的唯一的兄弟。
“孺礼,你自己看。”景宜帝瞥了一眼地上的奏折,一甩袖坐回案前。
孺礼是慕容络的字,亦是景宜帝亲赐。
慕容络闻言,望了一眼镇国候,方才弯身捡起那份奏折,看到奏折上一字一句所写时,慕容络的笑意却越发浓厚,良久才意味深长的感慨了一声:“镇国候真是爱女情深啊。”
慕容络的笑意让身经百战的镇国候都不经打了个冷颤,景宜帝的怒气,镇国候自然不怕,可遇到十三王爷这诡异深沉的笑意时,镇国候竟是从心底泛起一种敬畏。景宜帝会顾忌朝纲而忌惮他,十三王爷却不同。
“老臣只有淑贵妃这么一个女儿,如今淑贵妃惨死,望皇上体恤老臣的一片爱子之心。”
“镇国候莫要忘了,皇后不仅朕的结发妻子,也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后庭之主。国丈徐太傅更是为我朝鞠躬尽瘁,立下汗马功劳无数。如今徐太傅尸骨未寒,镇国候竟然在毫无凭证的情况下让朕审问皇后,镇国候你可知道,冒犯污蔑皇后,罪可诛九族。”
镇国候自然知道,可他兵权在握,就是真的冒犯了皇后,景宜帝也不敢拿他怎么样,所以他才敢上奏折直接提出要审问皇后。毕竟淑贵妃一死,最大的受益者是皇后,此前,淑贵妃和皇后也一直貌合神离。淑贵妃一死,镇国候自然而然的便怀疑到了皇后的身上。
“皇兄,镇国候刚经丧女之痛,未免行事鲁莽了些。镇国候一向忠心耿耿,又岂会陷皇兄于不仁不义之地,镇国候,本王所言可对?”慕容络一直微笑着,说出的话却将镇国候逼入了绝境。
不仁不义,这个罪名镇国候担不起,也绝对不能认,而十三王爷身份特殊,镇国候也不敢反驳。
“老臣糊涂,请皇上责罚!”镇国候狠狠的磕了一个头,虽心有不愿,但也无可奈何。
景宜帝好笑的瞥了慕容络一眼,故意微沉着脸,挥了挥手,“罢了,朕体谅你刚经丧女之痛,便不与你计较了。淑贵妃的死,朕一定会给镇国候一个交代,这几日,镇国候就在家好好休养身体。”
“谢皇上开恩。”镇国候忍住怒气朝着景宜帝行了一礼,随后径直离去。
镇国候离开后,慕容络就不厚道的笑了出来,“皇兄你这是变相的软禁他,他还得给你磕头谢恩,好,真是好玩。”
景宜帝望着慕容络,露出笑意,摇了摇头,“孺礼,朕今日唤你前来,是有事需要你办。”
慕容络敛起笑意,“淑贵妃的事?”
景宜帝颔首,“此事你已大概知晓,恐怕他们针对的是朕,而非淑贵妃。那三个废物,估计只想着糊弄过关,这件案子,还是需要你亲自去查。稍后朕下一道旨意,命你去监督他们三人查案,朕要你明为监督,暗为查案。”说着,景宜帝又想起镇国候那副厌恶的嘴脸,面色也沉了下去:“那个老匹夫,若不是怕打草惊蛇,朕定要好好问问他养女不尊的大罪,哪里还用受他这股子气。”
“臣弟定不负皇兄所托。”慕容络正色道,随后也笑道:“镇国候虽手握重权,不过也是个没脑子的,自以为拿捏住了皇兄,哪里知道皇兄也不过是在戏耍他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