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身边的,还有个稚嫩孩童。男孩低垂眼眸,一只手被太皇太后攥在掌心中,整个人都像被掌控起来一样,不动弹,不说话,只是静静坐着,如同提线木偶。
“参加太皇太后。”白彦此刻依旧不忘做足表面功夫,只是她脸上的笑容如此虚假,让人看了毛骨悚然。
从第一次在龙祥宫见到白彦的第一眼,当时的太后,如今的太皇太后就觉得,这个姑娘必定不同凡响。女人的直觉总是惊人准确,当初白彦做上国女官的时候,太皇太后提醒过皇上,后来白彦当了秀丽王,她教唆燕王刺杀。再到后来,白彦一步步登天,摄政王,皇后,如今怕是要直接拿走燕国江山,而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孙子却都拦不住她。
他们面对这只凤凰,全身上下的能力全部被抽走,只剩下马首是瞻,再无帝王的脸面。
“天凤预言果真是不可破的存在!”太皇太后突然放出此言。
“太皇太后!”秦月明突然现身马车旁,一手持剑背于身后,另一只手撩开围帘“臣有一事想问,皇上到底是怎么死的。”
太皇太后抬眼看向少年,从他眼睛中,分明看不出杀意,只有强大。那是山压顶,不容反击的强大。背在身后的宝剑看上去虽然并不锋利,却让人胆寒。
“暴毙!”眼不眨,心不跳,照样用这二字描述自己亲孙子的死因。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七章当众揭发
此时正值黎明破晓之际,他们拉扯之间,街上出现第一个睡眼惺忪,正准备去挑水的行人。
行人显然愣在原地,带着恍惚和不解。面前两路士兵手持利刃,皇家轿辇停靠在路中央,手持佩剑的少年在摄政王眼皮下毫不收敛,挑起轿辇的绣锦门帘。
太皇太后脸色铁青,这简直是笑话,自己的脸面都要被丢干净,在这大街上拉拉扯扯,成何体统。瞟向护卫“还不把他给我抓走!”
秦月明直视她的眼睛,说道“太皇太后敢做不敢当吗?我和燕彤算不上兄弟,但也是故交,自然想知道事情的全部经过。”
“摄政王!你带来的人,管好了,否则休怪孤对他无礼!”
白彦闲庭散步而来,站立在众多士兵包围之中,面不改色心不跳,绕到秦月明身后,拔过他的佩剑“手里拿着剑,显得你像在刺杀,和某人一样多不好!”她笑说。
“摄政王,你现在是好大胆子,居然说孤刺杀了自己亲孙子!”太后精神本就敏感,如今被白彦这样隐晦拨弄,那根在太阳穴附近不断跳动的青筋越发明显,势必要冲破皮肤而出。
“如果不是太皇太后刺杀的,为何不敢说出皇上死亡的真实原因,如今皇宫中遍地都是鲜血和死尸,红色血流都能汇聚成小河了,太皇太后您带着年幼皇子出宫,不就是为了图清净吗?”
街上人群越来越多,太皇太后几次想走,却都被白彦拦下。她不能让这个人走,而且就要在这里给出民众证据。
张文硕有点忌惮白彦现在的做法,皇家就是皇家,在这大街上争执有损脸面,耽误日后治国理政。“摄政王殿下,现在是清晨,百姓们还要赶集,我们挡在这里不好,要不回宫再说。”
“为什么要回宫说!”白彦非但不听,反而变本加厉,眼角飚出两行混杂不同情感的清泪。将难过悲伤的情绪发挥到极致“皇上还那么年轻,却被自己祖母策反,难道不可怜吗?在大庭广众之下我方能质问她几句,若是回到皇宫中,又是一家独大,岂能容下我再多伸冤半句。”
白彦在利用民众的同情心,燕彤在位期间,虽然无为无能,但是百姓却过得非常舒服清闲。赋税减少大半,并未遇到天灾人祸,几个月前战争平稳,更不用担心妻离子散。
对于这个小皇上,人们谈不上尊敬,却绝对心怀感激。如今他死了,还死在自己祖母手中,怕是谁听了都会伤心难过,心中遗憾。
白彦就是在利用这种情绪,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千夫所指之中哪怕是太皇太后,也无法安然自处。
白彦不在乎自己的面子,她本就是个富有争议的人物,从前是,日后只会更甚。争议让她闻名天下,也同时带给她不少便利好处。如今她把这事拉上台面,无非就是要毁了太皇太后的面子。
“赶紧给我走!”太皇太后终于忍不住,那些闲言碎语如同蜜蜂嗡嗡叫唤声全部冲入她的耳朵,叮的她脑子发闷,全身难受。面色青红,嘴唇微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