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逃哪?”林管家见她咋咋唬唬的样子,越发鄙夷,“谁知道那些乱贼下一步要去哪?京中临近着那么些地方,又不一定会来并州。且这阵势闹腾不了多久,反倒是你这样没个主心骨的,一听打仗就慌张得不行,上蹿下跳,有好些人就靠着你们这样的大发横财。”
那妇人听林管家这样说,很是相信他的判断,也不比之前张皇失措,朝着林管家抛了个媚眼:“爷这样说,我就不害怕了。奴家哪是没什么主心骨,爷不就是奴家的主心骨吗?”
这妇人的声音温软,又惯会撒娇,听得林管家一阵舒坦,拍了拍大腿,道:“坐爷怀里。”
妇人依偎着他坐下来。
林管家捏着她的手,细腻光滑,柔若无骨。
这样玩着,林管家的心思不觉转到了庄子上那两位的身上。
先是陈氏,虽是年纪比怀里这个大一些,但保养得体,胜在经年累月富贵生活生养的贵气,比眼前这个不知高明到何处去。再是姜沅。林管家其实只见过一面,但却是念念不忘。那小姑娘已是长成,正是含苞待放的时候,且又是贵族家的小娘子,其间妙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若是京中没有传出这消息时,这林管家还不敢打这个歪主意,消息一传来,再加上孙家这事,不觉让他起了铲除那家人的想法。这些年他虽是做的风生水起,但头上始终悬着一柄不知什么时候会落下来的刀,面上风光,私底下战战兢兢。这次倒是个机会。乱世不是普通百姓能活命的,却恰恰给了他这样有野心的人机会。若是趁此将庄上的人除去,这仗打起来,混乱之中他便可以将这庄子据为己有,再不济也能卷了钱粮逃去,无论哪种都好,总是不用再受主家的约束;若是打不起来,京中那位来找,也好将这事推到那群叛贼身上,再做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也是能轻易圆过。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吃不了亏。只不过这事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首先得心狠,其次得手段硬。
这般想着,林管家手上的力道不觉家中。
他怀中妇人不觉失声叫了起来:“爷,你捏疼我了。”
“疼,哪里疼,嗯?”林管家笑嘻嘻地压下来。
那妇人也笑道:“哪都疼,尤其心里疼。爷最是心疼我,近日却总是留宿在其他几个那里,真让奴家难受。”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作恶
“瞧瞧这话说的,越来越没个枉法。”林管家下手稍稍重了些,妇人闷哼一声,林管家收手,妇人不依。
林管家道:“越发不害臊了去,也不想这青天白日的,哪由得你胡来。”
“奴家哪里不害臊。”妇人娇嗔。
林管家冷哼:“就是个没皮脸的,要不然也不会爬到我这个比你父亲年纪还大的床上去。”
这林管家年近无事,便是他长子都比这妇人年长些。
妇人娇笑起来。
林管家私下里的这一番作为陈氏几个自是不知。
这林管家平日里对着他们都是一副毕恭毕敬的姿态,且处事老练利索,挑不出半点错误,哪想见内里竟是个居心叵测的。
京中的战事愈演愈烈。
陈氏本就担心忧虑,又迟迟得不到姜斯的消息,虽然面上还撑着,却是整夜整夜睡不着。终于有一次支撑不下去病倒了。
姜沅姜景俱是慌乱。幸而一早请了那位大夫在庄子上住着。大夫给陈氏看过,只说是思虑过多而引发的肝火过旺,开了几道方子。好巧不巧,有几味药材庄子上并没有备着。林管家听了这话正要派人去采办些回来,谁知姜景竟拒绝了,只身亲自带着那大夫回了躺城里。
眼下局势不明。他在溪边救下的那人身份也未知,现在做事定要比以往更小心谨慎,方才不会惹下祸乱。
在铺子里取了药材。那大夫已是半月不着家,特意恳请了姜景,回家探望了家中亲人。姜景则在外面等着。如今多事之秋,他的性子越发沉闷起来,再不是以前的那个他。他靠在墙上,蹙眉思索着一些事。正这时有几个顽童来这边玩耍,忽然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玩的,几个孩童情绪高涨起来,拿着石子想着不远处砸去。
姜景听到这声响抬头看去,只见得不远处有一衣衫褴褛的妇人,手里还牵着个小孩子。那小孩痴痴傻傻的,应是已七八岁,却咬着指头,混像个两三岁的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