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妙之骤然松开了他的手,神情有些犹豫,说道:“我们还是不要进去吧。”
或许她是害怕, 不愿见到真相, 若她不进去仍旧可以自欺欺人下去,望着那些神仙在冥府出出进进,她又怎会一点怀疑都没有?
紫微凑上前,问道:“你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只是不敢接受现实?为何不进去, 让自己彻彻底底死心呢?”
就这样,二人隐身混入了冥府,果然此处正在大摆宴席, 纪妙之内心百感交集,这时郁垒走到了二人的身后,说道:“你们两个人磨磨蹭蹭干什么?还不将这些仙果摆上, 一会众位神仙就要过来赴宴了!”
二人变了模样,冥府自然也无人能认出,他们忙道:“我们这就过去。”
宴会开始后,只见二人身着绯衣,从殿外走了进来。男子的脸上未有半分笑意,目光也如同一汪化不开的寒潭。众人见状,纷纷叩拜:“拜见冥帝、冥后。”
纪妙之站在一旁,不知何时眼泪已模糊了双眼,那龙族公主面上洋溢着笑容,小鸟依人地站在胥长廷身边,那一刻她才明白原来她永远不可能成为站在他身边的女子。
敖寸心提着裙裾,缓缓地走上前问道:“我听说冥帝曾经恋慕过一个女子,不知她今日有没有到场?”
胥长廷目光冷冷,说道:“封后大典,说这些做什么?”
敖寸心问道:“怎么,冥帝害怕了?”
胥长廷走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说道:“本帝没有除了公主,从未喜欢过任何一个女子,不知这些风言风语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敖寸心嘴角微微上扬,宣夺主权:“不管这是不是风言风语,如今冥帝你只能是属于我一个人的。”
纪妙之不愿再呆在此处,她飞快地转身,却不慎撞在了下人的身上,净玉瓶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只听到敖寸心喊道:“你干什么!如此大喜之日,竟然打碎了星官的净玉瓶。”
纪妙之忙跪下身,说道:“奴婢不是故意的。”
敖寸心打量着她,喃喃自语道:“这个女子好像从未见过。”
纪妙之连忙回道:“回冥后,奴婢只是刚来的。”
“你可知这是星官的贺礼,他这人素来不喜欢别人弄坏他的东西,你若去能求得他的原谅,本后便放过你。”敖寸心刚当上冥后,自然要给冥府之人一个下马威,而纪妙之在这时打碎了星官的贺礼,被她抓到了把柄。
纪妙之目光沉静,说道:“奴婢这便去像星官请罪。”
见她要离去,敖寸心厉声叫住了她,说道:“慢些,光请罪倒是没什么诚意,这根雷鸣剑有八百斤之重,你将它举在头顶跪在星官门前说不定他便可饶恕你。”
望着地上的雷鸣剑,敖寸心又吩咐道:“离香,好生监督着她。”
传闻星官性格乖张,又颇为古怪,任何伺候他的人都被他赶了出来。这对纪妙之来说是一件极为头疼的事,“是,奴婢遵命。”
她高举着雷鸣剑跪在门前,一个时辰过去了,紫微出现在她面前问道:“为什么不离开,你还留在此处做什么?”
纪妙之简洁明了地回道:“问清楚。”
紫微反问:“你都亲眼目睹了这一切,还有什么可以质疑?”
没有亲口听到他说的话,纪妙之绝不会轻易相信他变心,更不会离开,她面色镇定,说道:“我要亲口去问他,听他亲口说不爱我了,或许是孟婆给他喝了忘忧水,他才将我忘了。”
“罢了,你不问清不会死心,但是至少别再跪在这,我进去同那个星官说清楚。”紫微又怎会忍心看着她一人跪在此处,以他的身份说服星官并非难事。
纪妙之抬眸看了他一眼,问道:“星君,你为何一定要干涉我的事情,紫微垣难道如此空闲。”
紫微目光炯炯,回道:“我是要回去,但是是要带着你一起回去。”
话音刚落,敖寸心便款款向纪妙之走来,紫微早已消失地无影无踪,她走到跟前问道:“怎么样了,星官不肯见你?”
门陡然被打开,只见男子从里屋走了出来,问道:“谁说我不愿意见她啊?小小一个瓷瓶,也值得冥后如此大动肝火。”
敖寸心微微颔首,说道:“星官,那是您送来的贺礼,又怎敢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