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才放下的一颗心顿时又吊了起来,小狐狸,该不会是什么楼里的狐狸精吧!这可不能啊!
“承恩,你和你们将军最亲,你帮婶娘注意着点,看看长殷究竟是把镜子送给谁了?”
杜承恩连忙点头,他自小跟着将军,虽是当小厮用,可将军待他亲如手足,就连夫人也对他视如己出,他随将军参了军,跟着将军建功立业,多次身陷险境,都是将军救了他。
“夫人,您放心吧。”
且不管孙氏那里如何胡思乱想,秦长殷拿着西域镜,犹豫了几日,才下定决心进宫面圣。
他知道,此番面圣,他再无退路,昭宁帝亦没有退路。
她,必须跟了他。
文津殿,莳七连看了几个时辰的折子,浑身乏累。
“陛下,抚远将军殿外求见。”利海垂手低声道。
秦长殷来了?
莳七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关节,缓缓放下奏折,她也有好些日子没见他了,一想起这厮之前在宣政殿上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莳七忍不住一阵心虚。
怕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不过要兴师问罪,也不该等到现在才来。
莳七沉吟片刻才道:“让他进来吧。”
利海转身走出,须臾,只见秦长殷阔步而入。
“臣秦长殷叩见陛下。”秦长殷拱手行礼,规矩恭谨,看不出任何异状。
莳七心中隐隐舒了一口气,她缓缓倚靠在椅上:“平身。”
秦长殷站直了身体,缓声道:“启禀陛下,臣有一物要呈给陛下。”
这么严肃?莳七朝利海看了一眼,利海会意,走上前准备接过秦长殷要上呈的东西。
秦长殷却道:“陛下,此物甚为机密。”
搞什么这么多幺蛾子。
“你们都退下吧。”莳七吩咐一声,不一会儿,殿内侍奉的宫人便带上殿门退了出去。
当殿内只剩下她和他二人时,秦长殷抬起了双眸,肆无忌惮的看着莳七。
莳七心底一阵发虚,怎么好像哪里不对的样子。
“陛下,请过目。”秦长殷口中恭谨,可目光却直直的盯着莳七,像是要将前几日的份尽数看回来。
莳七看着他大步走上前,呈上一只木匣。
到底是什么?
她缓缓打开木匣,只见里头躺着一只精致的镜子,样式不是大魏的,倒像是西域那里的,不,也不像西域那边的。
她仔细打量着镜子,却见自己的脸清晰的印在镜子上,竟然这样清楚。
“陛下从前说过,是陛下先看上的臣。不知还作数不作数?”秦长殷骤然开口。
莳七一怔,这厮怎么突然问这个?
“自然是作数的。”
秦长殷闻言,唇角扬起一丝和缓的笑意,眼底溢出几分柔情。
莳七见木匣的底端似是还有一副卷轴,遂取出展开。
待她看清楚画卷上的人时,整个人脑子嗡嗡一片,只见画卷上是一个衣衫半掩的美人,正勾着唇角媚笑着,眼神撩人心怀。
那画卷落款之处,赫然是“秦长殷”三字。
而那画上的人,不是旁人,正是她自己。
“礼尚往来,陛下可还满意?”秦长殷靠近她耳畔,轻声漫语。
那温热的呼吸喷薄在她耳际,她的耳尖竟是破天荒的红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朕是大昏君(十五)
那画卷在她手中宛若烫手山芋,莳七一个激灵便将画卷扔在了书案上。
说实话,秦长殷这样的反常之举,让她心底虚的不行。
秦长殷见她这样,低笑两声,长身立于她身侧,莳七几乎陷于他温暖的怀中。
他单手取过画卷,徐徐展开,指尖轻轻描摹着画卷上的女子,划过红唇,越过半掩的双峰,辗转流连于腰腹之间。
莳七顿觉口干舌燥,仿佛他的指尖摩挲的不是画上的人,而正是她自己。
“陛下可知,臣近来总是梦见陛下。”秦长殷低首,在她耳畔轻语,“梦里,陛下就是这个样子,还斥责臣,为何不上前侍奉?”
莳七被他弄得浑身僵硬,她强扯了个微笑:“是……是吗?”
“醒来后,臣就在想,陛下定是在梦中给臣下了道旨意,圣明难违,臣便特意进宫前来侍奉陛下。”
莳七听了他的话,险些就要啐出口,分明是他满脑子不正经,做了偆梦,还怪在她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