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大人为人坦荡,不似是那等会向男人使小手段的人。但她能令定北侯那般死心塌地,必然有些缘由。或许自己能从她这里问到些经验作为参考。
机会稍纵即逝,昭宁帝姬也顾不得踌躇下这般行径是否得当。她从婠婠手中取过竹笔,飞快的写下了几行字。
那字迹之清秀灵动令婠婠很是一番赞叹。赞叹过后,婠婠将那些好看的字连起来看了一遍。内容很是令她意外,这小姑娘居然问她是怎么令凤卿城将心系在她身上的。
这位小帝姬不是为了夜远朝而来吗,问她凤卿城做什么?
难不成这位千里迢迢而来,并不是为了夜远朝,而是为了套路她,最终的目的还是凤卿城。
昭宁帝姬一直都在汴梁,在这情窦初开的年纪对凤卿城动心,实在是比于三四年前对夜远朝动心来的有说服力。
......
很快的,婠婠压下了这个念头。
由汴梁到北都,路程之遥远且不提,个中的艰难危险非是寻常人能受,更何况这么一个养在深宫的小帝姬。冒着莫大的危险,吃着莫大的苦头,就只为问一句话,也说不通。
方才瞧她看夜远朝的神情更不似作伪。自己这怕是想的太多了。
婠婠将视线从那些好看的字迹上移开,却见昭宁帝姬正眼巴巴的等着自己做出回答。神色间有些难掩的忐忑,眼神纯净的近乎于纯粹。
这不过就是个小姑娘。
婠婠因着那无端的猜疑,心中起了些愧意,又觉这小姑娘一路的北来甚是不易,便就拿回了竹笔,认真的回答了她的问题。
再一次的接过小本来,昭宁帝姬心中有些紧张。她调整了一下呼吸,这才定睛去瞧纸上写的是什么。
那是四个明显工整了许多的字:死缠烂打。
☆、第三百八十二章 一肚子的杏肉 还要什么烧肉?
昭宁帝姬显然不能很好的理解出这四个字的意思,可要细问究竟此刻又不太方便。她知道习武之人的耳力极好,她们在此处说的话,夜远朝等人是能够听清的。
小姑娘盯着那四个字瞧了半晌,只恼自己当年没有那先见之明,寻机会去细细的观摩。
在汴梁时她也曾见过几次明大人与定北侯相携同处,眼下回想起来,分明是定北侯待明大人更为上心。实在是看不出明大人是怎么实施死缠烂打这四字真言的。
难道说这四个字不是指明大人对定北侯死缠烂打,而是定北侯对明大人死缠烂打?
昭宁帝姬眨眨眼睛,越是回想就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
如此的话,自己该去寻定北侯取经才是。
昭宁帝姬提着笔,似是要写什么,那笔尖却是久久的落不到纸上。
婠婠在一旁瞧得着急。一开始用纸笔是为了顾忌小姑娘的面子,可既然心里喜欢夜远朝,又何必再藏着掖着。倘若换做是她,不仅要光明正大的说出来,还得凑到对方脸前去说,确认对方能听得清楚明白才行。
到底这不是她的事情。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行事方法,她觉得天经地义的事,在这小姑娘看来未必合理。
昭宁帝姬犹疑许久,最终在纸上写了一个问题。
婠婠接过来一瞧,见这小姑娘是在询问夜远朝为什么总是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她问这个问题,婠婠倒是理解。只不过这个中的原因解释起来未免话长,用嘴说倒还罢了,用笔写还是用楷书那对婠婠来说就不是一般的头大了。
提着笔头大了片刻后,婠婠脑中灵光一闪,仅用两个字就回答了问题:报恩。
将夜远朝的行为归结成报恩也的确是没错。报延圣帝的恩、报她当年将他从雪地里救出来的恩。
对于自己的归纳能力,婠婠甚感得意。她觉得自己说的言简意赅很是明白,可惜昭宁帝姬却是看的半知半解。
其实问不问这个问题并没有太多的实际意义,小姑娘只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不问上一问心中总有些别扭罢了。
没成想,问过了心里还是别扭。
昭宁帝姬最终没能压住心里的几股扭结,试探着写出了满满一篇字,要求婠婠暂时将夜远朝指派给她做暗卫。
要地门总督使做自己的暗卫,昭宁帝姬也知道这要求有些过分,所以才心虚的加上了暂时二字,并提了一些瞧着十分合理的理由。
这要求对于婠婠来说,那就是瞌睡时送来的小枕头。能有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甩掉夜远朝这人肉摄像头,她简直乐意的不能再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