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修容的神色中略带些留恋,有些遗憾的隐去可身影。
柳如眉望着墨修容无了踪迹的地方,心底熨帖,转头语:“进来吧。”
门自外间推开,带进来一阵冷风,着穿得有些单薄的柳如眉一冷,带上了窗户,屋中霎那间便暗了下来。
“有什么事吗?”柳如眉坐到桌边,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水,袅袅的白烟升腾起来,着屋中多了一份暖意。
春华也搓了搓手:“小小姐,如心小姐过来了!”
柳如眉轻轻的哈了口气,嘴边的白烟与茶上的白烟交融在一块,着人分辨不出。
“让她进来吧。”
“是。”
离春华通报过后好一阵子,柳如心才进来。
门外,柳如心撑着的油纸伞不住的滴水,在外头留下了一小摊的水迹。她的衣裳均被雨水打湿,贴在了她的身上,头发也是半湿不干的,少许贴在了她的脸颊之上,一番姿态,不可谓不狼狈。
柳如眉看到柳如心的当时,就惊讶得不得了了。
柳如心如此看中自己仪态的人,竟然会着人看到她如此狼狈的模样,当真是狠下了心。又或者说,她四伯娘的身份地位,已经滑落到没有人能够给她们撑伞挡雨的境地了。
啧啧,真真是叫人心疼。
“春华,快,去拿姜汤过来,要是心儿妹妹生了病,四伯娘可不是要更加伤心了!”柳如眉着手就吩咐立在身侧的春华。
春华也是当即闻言就退出去,端姜汤去了。
柳如心不止是身上的衣裳不正,脸色也不正得很,她的脸色简直就能同外头的累累的乌云相媲美了。
柳如心立在门口立了好一会儿,被一阵风吹得实在是冷得受不了了,才黑着脸将纸伞搁在外头,进了屋。
柳如眉亦是热络的取了一件自己的衣裳,递给柳如心。
柳如心看了看衣裳,又看了看柳如眉,最后目光落在了她自己的身上。尽管脸色不如何好看,她还是接下了柳如眉的衣裳,换在了身上。
她换衣裳的空档,去端姜汤的春华也回来了。
柳如眉接过春华手中的姜汤,端着就是要亲手喂给柳如心。
柳如心却是不领情,一掌就推掉了柳如眉手中的姜汤,毫不计较后果。
姜汤是刚从锅中出来的,如今热度还不曾褪去,柳如心这一推,一碗滚烫的汤汁就从柳如眉的手上淋了下去,将她的一双手烫得通红。
春华惊了,愣了一会儿才取来了烫伤的膏药,帮柳如眉涂抹在手上,边涂,边看着柳如眉起了泡的手,就不住的埋怨起了柳如心:“如心小姐如何能这般待小小姐,小小姐待您那般之好,您竟然不曾想到小小姐,着她受了这样的伤!”
言语直白的直直刺到柳如心的心中,惯于掩饰的她也不装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这是她应当的!”
春华叫柳如心这不要脸皮的话惊得低下了头。
柳如眉知道春华有心要帮她,但是嘴又笨,想不到什么好的还嘴的话,只能默默的为她上药。
“心儿妹妹,你如何能这样说呢!”柳如眉也不扮柔弱了,不然叫柳如心以为她怕了她。
柳如心没有想到柳如眉会出言反驳,不过,这丝毫没有影响到她一心要寻柳如眉出气的心思。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摸摸的出府,去了我娘的院子,不知道同她说了什么,竟然要我来低声下气的求你!”柳如心仰了仰头,简直就是那鼻孔看着柳如眉,不将她放在眼中。
“你在胡说什么!”柳如眉先是大声的喝了一句,而后道,“我这些时日都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四伯娘想让你我交好,必然是出于好心,她是你的娘亲,自然是处处为你着想。如今你说这话,是对四伯娘心有不满吗?”她的言语中皆是替殷慧慧教训女儿的意思。
柳如心听这话,当即就扬起了胳膊,要对柳如眉动手,但是叫春华给挡住了。
“柳如眉,你休要更改我的意思。我哪里是那般意思,你信口开河,胡言乱语罢了!”
嘴上说着,柳如心的手上也不曾落下,张牙舞爪的,就是想要有拳、一爪是落在柳如眉身上的。
有春华挡在前头,哪里会叫柳如眉受半点伤,倒是春华,脸上破了相。
柳如心尖锐的指甲在春华的脸上划出了长长的一道血痕,溢出的血色在春华的下颚处凝结成血珠,一滴一滴的落在她竹青色的衣裳上,晕出了一朵朵的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