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闻言,心中震怒,只坐在椅子上,半晌说不出话来。寝宫内伺候的众人见状,连忙垂低了头,大气儿都不敢乱出一下。那太监仍旧跪在地下,却也不着急。皇帝瞧了他一眼,冷冷地说:“你所言可有作假?”
那太监跟随皇帝已然多年,自然知道眼前人素来多疑,连连叩首,说:“奴才万万不敢说假话!还请陛下示下!”皇帝又瞧了他一眼,忽然看向门外,道:“传赵易柳如眉进宫来。”略略一顿,方又道:“并将关押于牢内的孙香若同柳如画押来审讯。”
那太监亦是兀自一惊,到没想到皇帝竟然是要亲自问审。他自不敢过多耽搁,应下便忙退去。此刻赵易与柳如眉尚未出宫,但是太监打发人去宫门外拦住二人,二人自然是未得出宫便被拦下。不过那来传话的小太监并不知晓是何事,只说:“陛下请两位去一趟。”
赵易与柳如眉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虑。不过他们都是聪明人,想必从这小太监嘴中也问不出什么,便跟着去了。
那方才传话的太监在廊下远远便瞧见了,只是面色紧张,但一见到他们二人,反而笑道:“劳烦王爷与姑娘跑一趟,陛下已在里面等候,快随奴才进去吧。”虽然极为疑惑,不过适才宴会上并不难瞧见皇帝面色不错,二人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便并未担忧。
只是一进入宫殿,率先瞧见的却是孙香若与柳如画二人。不过一个时辰,二人面色便有了些憔悴,想来在牢中的日子也不好过,只是她们二人一见到柳如眉,到不自觉的隐隐害怕起来。大约是因为牢中的几个时辰已经使得二人对生活绝望,此番再次见到柳如眉,那种恐惧便不由自主的升了起来。
几人当下请过安,皇帝坐在中位上,只是看着案几一言不发。太监见状,已经将事情经过简略的说了一番,虽是简略,但是话语落在孙香若与柳如画耳中,犹如惊天霹雳一般骇人。
只见孙香若旋即跪下道:“皇上,此事绝不是太监所言那般!我绝没有设计妄图柳如眉,就算是给我十个胆子,我亦是不敢的!”她忽将话锋一转,指向柳如画,说:“此事皆是她一人所为,与我没有半分关系!”说到此处,方才那大声喝出口的气势竟然徒然变为委屈。
不想她指向之人,竟然只是惨然一笑。柳如画冷眼瞧着跪在地上的孙香若,心中便是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孙香若是什么样的人,与她接触了这么长时间的自己,还不了解?
起初孙香若跪下的那一瞬间,她便瞧出了她的心思。便是她说话的这番功夫间,已经想好对策。只是神态自若的跪在地下,一双眼睛凄楚楚地瞧着皇帝,说:“皇上万不可听信小人谗言,我与柳如眉本是姐妹,更没有加害她的意思,这一切不过是孙香若指使。小女在宴会之上听信妄言,做出违背良心之事,眼下已然认识到错误,还请陛下明察!”
她这样一番话与孙香若害怕之下怒吼出来的话,又是大不相同,只是简简单单的几句,已然叫众人分出对错,况且柳如画逢到此刻,亦是不慌不惊,反倒衬托的孙香若像那气急败坏之人。
但是皇帝可不是这般好糊弄的,只传给太监一个眼神。太监自然明白,连忙退下去了。待那人一走,这宫殿之中顿时陷入沉默,皇帝并未给这两个企图陷害柳如眉之人一点好脸子瞧。而这份沉默使得宫殿之中整个气氛都变成一片死寂。
不过好在那太监回来的极快,而他身后亦是跟随了几位小太监宫女。孙香若的面色隐隐恐惧起来,但是柳如眉低着头却忽然勾起唇角。
原来皇帝是叫了宴会之上曾瞧见过这件事情的宫女太监过来问话。
那些小太监宫女头一回面圣,自然害怕到了极处,不过也不敢撒谎,便将在宴会场上看到的事情如实的讲了出来。
“奴婢们曾见过柳小姐……”只是说完这一句,便又被太监带了下去。皇帝听后,忽然将身子一仰,靠在龙椅上,冷眼看着孙香若,道:“你还有什么话可说?”柳如眉有宫女作证,但是孙香若却没有。
孙香若从那宫女说出口之后便徒然坐在地上,神色不明,只是怔怔落下泪来。到了此刻,在真的是绝地,无处逢生。皇帝心中自然震怒,只说:“带走!”自有太监上前去带人,可不料那些太监还未进得了孙香若的身,忽见她爬起身子,直冲柳如眉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