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么一闹，这街是无论如何都逛不下去了，并且除夕夜，店家都赶着关门回家过年。凤小凰无奈之下，只好回谢家去。
回去之时，凤小凰特地嘱咐宁天羽和她保持距离，并且不要让人看出来宁天羽是住在谢家的。按凤小凰的意思，宁天羽最好偷偷摸摸翻墙回去，以免在溪城之中闹出更大的风波来。
这一趟出门，在宁天羽的强烈要求之下，凤小凰还是为自己置办了几身行头，不过都是在谢家的铺子里买的。
只是在凤小凰踏进凤于九天首饰店的时候，心中有些伤感。
因为她看见了她的凤冠霞帔，已经被当做了商品摆在橱柜之中，供人挑选。
那是当初谢家特意吩咐定做的，可如今……
她不敢再多看一眼，怕引得自己伤心，于是就连首饰也没买，就匆匆离开了。
除夕夜这一天还比较寒冷，待得傍晚的时候，太阳渐渐落了山，寒意便更加重了。
凤小凰吃过饭之后，一个人坐在谢哲的书房里，神情恍惚。
宁天羽照旧是很自然地推门而入，说道：“外边在放烟花，你怎的自己一个人缩在这里?”
这里是那个人的书房，这丫头此刻在这里，心中在想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
见凤小凰没有回应，宁天羽低叹一声，点上了蜡烛，照见了书桌前那个失魂落魄的人。
这丫头，竟连灯也不点。
他慢慢地走近她，她也抬起眼瞥了他一眼，说道：“你怎么还是这么没有礼貌啊，进门之前都不敲门的么?”
宁天羽很无赖地说道：“即便是我敲了，你也未必让我进来，可我偏要进来，所以敲不敲有什么区别么?”
“……”
“你……在想他。”
凤小凰蜷缩成一团，双脚放在椅子上，双手抱着腿，说道：“自从我进了谢家以后，每一次的过年，他都会在的。”
“有时候他做生意比较忙，但是再忙的时候，即便远在他乡，但是到了过年这几天，他一定会回来的。”
宁天羽静静地听着，不说话。
“可是这一次他真的不回来……”
“可是这一次，我在。”他认真地说道。
凤小凰瞥了他一眼：“你又不是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而他每次过年都会送我东西，即便有的已经被我弄坏了或者扔了……那个时候我很讨厌他的，他强占了我的家产，还逼我卖身，真的是一个很讨厌很讨厌的人……”
他低声道：“既然讨厌，那便忘了他。”
凤小凰摇了摇头：“可是、可是现在回想起来，他一点也不讨厌了。当初若不是他霸占了我的家产，让我卖身进谢家，现在恐怕我已经被那些三姑六婆虐待成什么样了……他分明是在保护我，却什么也不肯说，亏我当初年纪小，不懂得他的苦心，还天天和他作对呢……”
“所以……这一次他离开，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只是他依旧像当初逼我卖身那样，不告诉我罢了。”她的眼眸在烛火之中，闪着微弱的光芒。
宁天羽伸手抚在她的头顶，这样亲密的举动，让凤小凰下意识地躲闪了一下。
他的手落了个空，只是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而后说道：“凤丫头，他这一次……即便顾及你，也断不会回来的了。”
凤小凰倔强地抬起头，直视着他，说道：“我和陈公子定亲的消息，他知道的对不对?”他安插了那么多凌天阁的眼线在溪城，如何会不知道呢!
宁天羽点点头。
“那么如果我真的和陈公子成亲了，他也不回来么?”
他眉头皱起：“凤丫头，你果然还打着这个主意。”他就知道这丫头现在绝对不会死心的，不过她竟然敢用自己的终身大事做赌注。
凤小凰垂眸道：“他不回来，那就算了……我就嫁给陈公子了。”
宁天羽有些恼怒：“有你这样草率的么!”
“你吼什么呀，我又不会真的吃亏，那个陈公子已经被我废了，并且他也打不过我，我怕什么呀!”
这丫头究竟知不知道，若是她嫁给了别人，自己会发狂的!
宁天羽看着她，眼神坚定：“即便谢哲不来，我也会阻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