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些最底层的将士自然不敢懈怠,只不过守了几日以后,精气神便有些不足了。
小士兵又打了个哈欠,上下眼皮已经在打架,头脑昏沉,昏昏欲睡。
就在他最后一次想要确认周围没人时,一转头却发现身旁出现了一个人。
他昏沉的脑袋一个激灵,顿时从困顿中醒了过来。
“你……”
刚说了一个字,对方便悄无声息地出手,一剑刺穿了他的喉咙。
小兵死不瞑目,眼睛大大地盯着杀他那个人,喉咙中发出几声破碎的声音,终于瘫倒在地。
来人是北燕国的!
他想要大叫出声示警,但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刺杀者一击得手,身形隐入昏暗的夜色之中,再也看不见了。
王将军的屋内,鼾声渐渐,一室的酒香。
“将军!将军!”大门被人拍得震天响,王将军猛然被惊醒,翻了个身子,含糊道:“什么事!”
“将军!业城……破了!”
王将军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跳下了床,打开门,揪住来人的衣领吼道:“你他妈给我再说一遍?!”
“将军,城破了!北燕国的大军已经攻进来了!”
王将军眼中充血,嘶吼道:“这怎么可能!”
“城门不知怎么的,被人打开了,现在……”
“那还不快去抵挡?!”
将士哆嗦了一下,苍白着脸说道:“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王将军一把放开他,披上盔甲就往外冲。
业城破了……他的项上人头也保不住了!
王将军冲到业城城门的时候,只见漫天的火光和血色,南夏国的军队正在殊死抵抗北燕国的大军,已成苟延残喘之势。
耳边听得惨烈的厮杀声,南夏国的士兵一个个倒下,王将军目眦尽裂,双眼通红。
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悄无声息的,业城就破了?!
他抬头,望向城楼之上,那里站着一个人,着了一身玄青色的衣裳,身后战袍飞舞,英挺非凡。
“三皇子么……”王将军喃喃道,忽而他长啸一声,对着城楼之上的人说道:“今日王某一败涂地,不知可还有机会与三皇子一较高下?”
谢哲负手而立,战袍飞舞,站在城楼之上,颇有君临天下的气势,只见他目光轻飘飘地落在王将军身上,缓缓开口道:“我为何要给你这个机会?”
“哈哈哈……”王将军大笑,“莫非北燕国的三皇子,竟然如此胆小如鼠?”
谢哲也不恼怒,好看的长眉微微上挑,似笑非笑地说道:“南夏败局已定,我为何还要受你这激将法?不过若是不应,难免你死不瞑目,罢了,出招吧。”
王将军心头忽然涌起地了一股热血的快感,想他年轻的时候,也曾戎马倥偬,饮血沙场。只是那皇帝昏庸,渐渐的,这报国之心也就淡了,成了这边境业城的闲散将军。
然而这一刻,面对强大的敌人,面对已定的败局,他却忽然热血上涌,握剑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请赐教!”王将军提剑而上,剑尖直指谢哲。
谢哲就那么淡然地立在城门之上,看着那剑朝他逼近,快要到眼前的时候,伸出两根指头轻轻夹住,一用力,剑尖断裂。
漫天的火光映照出了王将军惊愕的目光,谢哲手一翻,轻轻送出一掌,王将军便如断了线的风筝一样,从城楼之上直直坠下,再无动静。
谢哲身后,宁天羽匆匆赶来,见了这一幕,双手紧握成拳,复又缓缓松开。
“你在怪我不该杀他?”
“王将军虽然这些年散漫度日,但也是条好汉,日后若我登基,自当重用于他,而你……就这样杀了他!”
谢哲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声音有些冷:“然而此刻,杀了他更省事。”
宁天羽沉默了许久,终是叹了口气道:“罢了……”
谢哲迎风立在城门之上,看着城墙之下的厮杀已经渐渐进入尾声,那些惨烈的嘶吼和漫天的火光也渐渐弱了下去。
他有些疲倦地拂了拂衣袍,淡淡道:“走吧,结束了。”
宁天羽跟在他身后,缓缓走下了城楼。
士兵们开始清理战场,谢哲在城门口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刚要离开,便听见城门之外传来了马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