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个时候,皇帝却身子一晃,跪坐在了地上。
“怎么可能……施法没有成功?”皇帝喃喃道。
为首的一位法师站了出来,有气无力地说道:“法事……成功了,可是、可是为什么没有效果?”
“难道这就是天命?”皇帝哈哈大笑起来。
他的嘴角划过血丝,笑着笑着,便没有了声音。
谢哲一怔,走到皇帝身边,伸手探了探鼻息。
凤小凰看见他的手缓缓放下,眼中神色极为复杂。
“皇上他……”
“去了。”简单的两个字,冷冰冰的,凤小凰却看见他嘴角都在微微颤抖。
毕竟,这是他的亲生父亲啊。
“怎么回事?”谢哲冷冷地看向为首的法师。
法师恭恭敬敬地说道:“皇上让我们做的这场法事太过于盛大,只有用天子性命作为祭祀,才可施展成功。”
“没见你们施法成功,可是我父皇为什么……”
法师面如死灰:“小的也不知这其中原委……”
谢哲望着那躺在地上的人,已经没有了一丝生气,长期的病痛折磨得他两鬓斑白,不过走的时候神色却很安详。
他俯身,抱起那个苍老的身躯。
即便是有怨恨,可是此刻人已经去了。作为一国之君,死,也要让他死得有尊严些。
宣德十九年,祺帝薨。
国不可一日无君,既已有太子,那么应当是太子顺理成章继位为帝。
然而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黄袍加身之人,竟然会是二皇子萧玉玄。
二皇子就记得登基那一日,刚一睁眼,便看见自己着了一身龙袍,躺在龙床上。
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寝宫的门被推开,谢哲衣冠齐整,身后一干大臣环绕,只见他步态从容地走了进来,自然而然地跪下,高呼“吾皇万岁”。
身后大臣也跟着跪下,高呼万岁,呼声震天。
玉霄懵了。
他只不过是觉得身体不行了,便睡了一觉,怎么醒来之后便黄袍加身了?
而且他的身体……呼吸顺畅,头脑清明,竟像是大好了?
满脑子的疑问不得解,玉霄有些慌乱地挥挥手:“下去,你们都先下去,你……留下。”他目光看向谢哲。
谢哲早就知道他有话要问自己,当下便神色从容地留了下来,一脸的云淡风轻。
“这是怎么回事?”玉霄走下龙床。
“我不当皇帝,把皇位给你了。”谢哲说得很简单。
“这怎么行!”
谢哲笑道:“怎么不行?你以前身子不好,怕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才让我来争皇位,可是你现在身体好了呢?”
“好了?怎么可能……”玉霄喃喃道。
“先前我就一直在找江湖神医治你的病,只是还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就一直瞒着你,直到那位神医制出了能治你病的药,我便直接喂给了你。“
“……”
谢哲嘴角一弯:“我怕皇兄反悔,不想当皇帝,所以就先斩后奏了。”
玉霄苦笑一声:“现在我还能说什么……不过,你就是这么算计你皇兄的?”
“先前你算计小凰……过去的的事便过去了,皇兄就当做是,我的报复吧。”
报复他坐享帝王之位,一生为江山社稷忧心?
这个报复可真大。
玉霄有些疲惫地闭上了眼,喃喃道:“真是……拿你没办法。”
谢哲轻笑一声,走出了寝宫,步伐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他本就不想当什么皇帝,更加不想失去他的凤丫头,从此任风云变幻,天下百姓,江山社稷,再也与他无关了。
只要……守护好他的凤丫头便好。
谢哲在京城的凤于九天首饰店门前驻足良久,只见店内那丫头忙碌的身影,他的心中便一阵满足。
他走了进去,日头正好,阳光斜斜地照在他的脸上,凤小凰看到他时,愣了好久。
“你今天不是登基吗?”店里没人,所以她便公然地谈论这种话题。
“嗯,我让玉霄登基了。”
“……”这种事情也能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