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黄泉待了一段时间的原因,温糯竟然内心腾升起一种这眼泪得赶紧收走,别浪费了的诡异的感觉。
不过看着人家哭得那么伤心,温糯也不好打断他,只好扭头继续翻炒道:“你没死,那是你们的命。”
“是啊,命!”一把抹掉自己脸上液体的张鹰低垂着脑袋道:“他为了下去救我,父亲也是为了下去救我,可是他们两个都把救上来了,但是哥哥却没了,没了!”
“明明我才是杀人凶手,可是那时候在哥哥的葬礼上,每一个人都在安慰我,安慰我不要害怕,告诉我哥哥不会怪我!呵、哥哥都没了,却反过来安慰我。”
张鹰猛地抬起脑袋,紧紧的盯着温糯道:“所以从那以后我拼命活得很乖,我、我有时候都觉得我快人格分裂了,我、我真的都快活成了哥哥,我甚至有时候在想,当初是不是我没把人救起来?活下来的其实就是哥哥?”
“···”温糯对于这个假说,内心也有点迷茫,抿了抿嘴巴,终是只在嘴里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有说。
寂静的厨房间,顿时只剩下了各种烹调的声音,滋滋的油炸声,汩汩的冒泡声,带着各种菜色的香味。
等把锅里面的血鸭炒完,温糯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身后的那个一直叭叭叭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
洗着锅的温糯忍不住狐疑的朝后看了一眼,没想到正对上了一双发红到偏执的眼睛,直把温糯这个老鬼吓得手里的锅都掉在了灶台上。
“神经病!”默默的在心底评价了一句的温糯依旧没有回张鹰,只是重新洗好锅,又在煲汤的陶罐里加了些什么作料后,放了几勺做拔丝地瓜的糖放在锅里。
因为做拔丝地瓜非常需要对锅里糖的把握度,所以温糯毫无心理压力的在张鹰眼前慢慢的飘在了空中,小小的身子似乎就要往那个锅里掉了下去一般。
终于回神了的张鹰眼底的灰蒙一闪而过,随后自嘲一笑道:“我这脑子怕是有些问题,怎么想着让别人渡自己呢?”
“所以你当兵是为了什么?”温糯抽空回了一句。
“修福啊。”张鹰瞬间掩藏好了自己情绪后无所谓的摊开双手道:“修他下辈子可别在遇到像我这样的弟弟了,修他下辈子一世安康,无病无灾。”
“哦,那还不错。”温糯点了点头,跟个小大人一样,快速的将锅里的拔丝地瓜弄好后,摆入盘中,递给了张鹰道:“端好,手别抖,我最后给小酒做个慕斯!”
“啊好!”张鹰只感觉自己手上一沉,随即就感受道了温糯的手掌与盘之间温度的鲜明对比。脸色倏地一僵,随即点了点头道:“好,不过你做饭怎么这么快?”
“因为小酒不能饿。”温糯头也没回的甩了张鹰一句。
“呵、小鬼,小酒小酒的倒是叫得挺欢快的。”张鹰的声音从客厅中缓缓传来。
“我比她大了整整几百岁,叫小酒怎么了?”温糯看着走进来的张鹰顺手又将血鸭与糖醋排骨递在了张鹰的手上。
“呵、你不说,我还总是···”张鹰上下打量了温糯一眼后道:“嗯,不太适应,你知道的,你这长得太小了。”
“嘁!”对于张鹰的话温糯嗤之以鼻。
“好吧,那个温先生的房间在哪里你知道吗?”张鹰端着两盘出去后道:“应该要将人叫醒了吧,否则等会菜该凉了。”
“不知道。”温糯头也没回的道:“我今天才过来。”
“今天?”张鹰与温糯默契的一人递菜一人送去客厅道:“我还以为你来这里很久了?因为、毕竟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好像对这里很熟悉。”
“这叫厨师对厨房的熟悉与亲切,去去去,你个糙汉你不懂。”温糯挥了挥自己的小胖手头也没回的朝张鹰甩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而此时楼上本就习惯了浅眠的温鹤在身边没有了自己熟悉的气息后,便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见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了,便知道之前自己捡到邢乐的那些事情都不是在做梦。
摸了摸鼻子的温鹤从洗漱间出来后,打开房门,便闻到了久违的家常菜的问道。
眼见着在楼下忙乎的猫头鹰,邢乐顿时皱了皱眉道:“张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