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金玉凤也并不愿意攀龙附凤,但是她势单力薄,没有任何办法,她家里也是见钱眼开的人,就当她是被卖给孟德均了。
两人结婚之后搬出来住,金玉凤很快就怀孕了,那时候全国的对外战争已经开始,孟德均上了战场再也回不来,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孟德均唯一的骨肉,她被接回孟家。
孟楚砚被生下来时候就被孟恒山夫妇抚养,对金玉凤态度依然十分恶劣,当孟楚砚五岁之后,他再也没见过他的母亲。当他懂事之后,所有人都告诉他,你那不知廉耻耍尽心机嫁给你父亲的母亲已经抛弃了你,跟别人跑到国外去了,你的亲人只有爷爷奶奶。
他信以为真,开始怨恨这个母亲,恨不得自己不是她生的。再大一点之后,他渐渐理解了母亲的痛苦,对她不再怨恨,去外面留学时他遍寻不到,因奶奶去世他回国,之后慢慢也有了自己的人脉,他开始调查被告知的事情。他没有怀疑抚养他长大的爷爷奶奶,只是想知道自己的母亲到底去了哪里。
调查出来的结果让他十分痛苦,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都是假的,他的母亲是被迫嫁给他父亲的,不是耍尽心机要成为孟家少夫人,而且她也不是跟别人出国了,而是被孟恒山夫妇逼死了。
这个时候他已经和孟恒山安排的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孩结婚了,他对她没有什么感觉,这个女孩也并不爱他,他就和她和平离婚,自己住在外面。
一个是生他的母亲,一个是养他的爷爷,孟楚砚在这两者之间极度痛苦,他不能原谅孟恒山,但是又无法否认他对他的养育之情和真切的关心,他一个人住在外面,近十年都很少回去。
只有每年春节的时候他会回去一次,有时候孟恒山生病他也会回去,但是孟恒山病危的次数多了,他就很少回去了。
苏音音紧紧地搂着他,等他讲完了整个故事,眼眶已经泛红,但是一直都没有眼泪流出来,平时稳重成熟的老男人,此时只是一个缺爱的孩子。
“哥哥别哭,音音陪你。”苏音音的手无措地摸着他的脸。
孟楚砚抓住了她的手,红着眼睛,帮她擦眼泪,“我的傻音音,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苏音音这个傻姑娘,从他讲到他的父亲死的时候就一直哭,现在眼睛已经肿了起来,脸上泪痕斑斑,小巧的鼻子也变得通红,又成了一个小哭包。
“音音别哭了,你看哥哥好好的,事情都过去了,以后你只有我,我也只有你,我们才是一家人。”
“哥哥,我,好心疼啊!”苏音音抽噎着,说得断断续续。
“傻瓜,你才是最让人心疼的,哥哥最疼你……”
孟楚砚抱紧她,虽然没有亲眼见到她那一世被重阳仙君带走之后的生活,但光是想想就让他疼得无法呼吸。她那么单纯的一个人,从小被娇宠着长大,以为自己可以嫁给一个举世无双的夫君,以为自己可以在传说中的仙界生活。
不料这只是一个骗局,苏家宠着她只为利用她的体质,重阳仙君来接他只为她的体质,把她当成一个进阶的梯子,用她的血,她的肉,她的精气,来成全他的仙途。
而她什么都不懂,以为自己是来到了天堂,却是来到了地狱,受尽痛苦折磨,最终在绝望之中香消玉殒,灰飞烟灭,连灵魂都不复存在。
他的心,为她而痛,比为自己的痛少千万倍。
苏音音身子忽然抖了一下,然后捂住自己的心口,“哥哥,我好难受,我这里疼,特别疼……”
“音音,你怎么了,心疼?音音?”孟楚砚从回忆中醒回来,就看见苏音音原本哭的通红的小脸瞬间变得惨白,他十分惊慌,她这是怎么了。
“哥哥,我心疼,真的疼。”
苏音音说话的声音都变小了,身子疼的蜷缩,嘴唇发白,孟楚砚抱着她,自己的身体也在不停地哆嗦,她难道是发病了。
“音音,快把你的药找出来,把药找出来吃掉就好了,哥哥对不起你……”
苏音音知道自己是发病了,但是她现在疼的无法集中精力,疼的紧紧地咬住自己的嘴唇,孟楚砚惊慌地把她的牙齿掰开,看着她嘴唇下面的一圈血痕,目眦尽裂,他赶紧放了一块干净的帕子让她咬着。
“音音,你看看哥哥,看看我,把药拿出来好不好,吃了就不疼了,乖乖的,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