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言浑身一僵,可不是没有提到你嘛,那不是因为不喜欢你,完全是因为不知道你啊。李世言不知道怎么说,松鼠的事她忘记告诉张新阳了,当时是怎么想的?忘记了,现在算是东窗事发吗?
她不是不想告诉张新阳,总是觉得没有好的时机,就给耽误下来了,然后就忘记了,但是总归是她的错,松鼠又是一个敏感的性子,必须哄好啊,李世言有些头痛。
“松鼠,不是哥哥不喜欢你,以为你还小,哥哥没见过你,哥哥在写给姐姐的另一封信上说了,让我找个时间寄一张你的照片过去,真的,不是哥哥不喜欢你,是你还没有照片,等有时间了,姐姐带你去照相馆里照一张,行不?”
松鼠听了李世言的话,重新笑起来,“好,姐姐我们早点去。”
一旁的张父张母放下心来,照相就照相吧,孩子都答应了,总不好食言,即使照相挺贵的。
关于这个问题,李世言还真没想过,她对这个时代的物价了解还是很少,大抵只知道鸡蛋五分钱一个,张新阳的工资是多少,还有其他几样东西,照相在她看来并不是多大的事,但是她忘记了现在的科技并没有多发达,买个电视机都是顶顶大的事,照相也是如此。
一般家庭是不会做这样的事的,烧钱,还不如多买点米面,至少可以填饱肚子,照片拿着什么用都没有,李世言并不这样认为,照片还是很重要的,年老的时候,看见这些年轻时候的照片,去回忆年轻时候的故事,这是一件美妙的事,至少代表了你在这个社会的痕迹。
那些随时间流逝消失的记忆,藏在某个不能找到的角落,那些青春往事,那些或冲动的或沉稳的故事在时间的发酵下变得更加醇美。李世言总觉得如果不能留下足够的照片,她的青春还有谁会记住呢,和她一起变老的人记住的是他们的相濡以沫,而她想记住更多的。
“妈,你看我到时候带松鼠一起去吧,我想照一张照片寄给新阳,我们都很久没见了。”说到最后,脖子都红了,张母明显也看见了李世言的窘迫,她很高兴,这说明什么,说明儿媳妇特别喜欢儿子,要不然也不会脸皮这么薄,她也不是刻薄的婆婆,还是答应了。
“我和你一起去,你这是有身子的,万一路上有个万一,我和你一起,也有个照应,我不放心你。”张母有些担心路上的安全问题,她知道自己挺小题大做的,村里哪个小媳妇怀孕了不是继续下地干活,活蹦乱跳的跟个没事人一样,就她家儿媳妇不干活,吃的也算是村里独一份了。
没办法啊,她心里很怕,儿子这么大年纪,还在当兵,他以为他不说她就不知道吗,上次回来她看见儿子身上很多伤疤,有些还不像是刀疤,这事儿她只敢和老头子悄悄说,他们就猜啊,新阳在外面当兵肯定也是有危险的,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疤,但是她不敢问,总觉得儿子不会说实话。
家里可就新阳一根独苗苗,她把言言看的重些也是正常的,她知道言言肯定也是猜到一些的,毕竟他们是枕边人,新阳身上那疤又不能隐形,哪能看不到,言言这几天的情绪她也是看到的,更加坚定了她的猜想,无论如何这孙子可不能出闪失。
李世言觉得他们三个都去了,就剩张父一个人不好,“要不爸爸和我们一起去吧,咱们可以拍一张全家福,到时候新阳在一张照片上就可以看见咱们四个人了。”
张母一听觉得有些道理,不应该把老头子撇在一边,他多喜欢新阳,她可是知道的,也就是嘴里不说,她又不瞎,看得出来。“这样也行,咱们一家人都去。”
张父没有反对就是默认了,心里虽然觉得自己都多大年纪了,还学小姑娘去照相,有点老不羞,老婆子倒是挺有想法的。
最后决定还是先写一封回信,张母这边的,就是张母念,李世言代笔,说的大多都是家长里短的话,还有家里的现状,说他们很好,每回回信都差不多,但就是觉得重新写的就是不一样,到最后,还提了李世言的情况,说说孩子有多大了,什么时候该生了。
李世言的信是自己在房间单独写的,她并不喜欢别人知道她写什么,觉得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她要一个人写,每次都是这样,张母也都习惯了,只当儿媳妇脸皮薄,不好意思。
这次和以往不一样,她想商量一下高考的事,又不敢直接写出来,只是说了上次商量的事,想着张新阳应该能懂的,完全没有考虑过对牛弹琴这种事,私下里还是觉得张新阳很聪明,也很能干,她很自豪,这是她的男人啊,也是她孩子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