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瑕道,“这是好事,由太后来评,朝堂参与,若舅舅得了前三甲那可是无比的荣光。”
吴敏德道,“能入太后眼前的得是前十名入围者。”
无瑕笑道,“舅舅是担心不能入围前十?”
“却也不是。”吴敏德也笑了笑,“前十倒也有个信心。”
“不过,却另有担心。”吴有才道来,“往届比赛朝堂很少过问,评判者皆由商会来决定,便是范家势大,也不可能一手遮天,我原本想着,得不了第一,只要能胜胡家便是,如今由朝堂参与,胡家与范家交好,范家与朝中的刘公公交好,若刘公公使点什么手段,怕是连前十也进不了呢。”
吴敏德听言皱起了眉头,有些不甘心,显出一股子愤青之怒,“范家不能一手遮天,刘景又能吗?”
吴有才瞪他一眼。
“若是他们知道吴家所制玉器出自琨吾刀呢?”
无瑕接着说,令二人大吃一惊。
凡是制玉者谁不知琨吾刀!
“你说什么?”吴敏德惊问,但见无瑕从发上取下一只再普通不过的簪子,递到吴有才手上,“舅公可见过此物?”
吴有才年老眼花,他眯起双眼,认真打量着,片刻,猛的看向无瑕,“瑕儿,这是琨吾刀。”
言毕,将那簪子一扭,取下一节来,一支薄薄的刻刀出现在众人面前。
“舅公知道此物?”无瑕好奇,原本舅公知道此簪内藏乾坤。
吴有才嘿嘿一笑,颇有感概,“当年若不是因为此物,爹也不会将妹妹嫁到这么远的地方。”
听口气,老爷子对当年之事还有介怀。
无瑕有些尴尬,吴敏德接过琨吾刀看了又看,“这么小小一片”
“别看它小,可锋利呢。”吴有才道,“当年我去关外,你祖父还在我面前炫耀过。”吴有才对无瑕道,“你祖父还说,可惜慧儿是位女子,我说,女子怎么了?女子就不能制玉吗?”吴有才笑了起来,“我与你祖父还吵了一架。”
“爹,我怎么不知道?”吴敏德问。
“你?”吴有才瞟他一眼,“你与慧儿不知跑那去玩了。”
吴敏德也呵呵两声。
“唉。”吴有才叹了口气,“未想此刀在你手里。”
吴敏德正要将刀还给无瑕,无瑕摇了摇头,“舅舅就留在身边,可助舅舅事半功倍。”
吴敏德一惊,“这可是你们谈家圣物。”
无瑕道,“谈不上什么圣物?琨吾刀的确削玉如泥,但真正制好玉者,靠的并非是一把刀,选玉,审玉,制图,制玉,成型,镂空,打磨,抛光等等一系列工序岂是一把刀就能完成的呢?制玉靠的是工匠,有手艺的工匠。”
对于无瑕的见识,二人都很满意,但吴敏德还是不接受,“我也用不惯此刀。”
无瑕道,“在制玉某此方面,此刀确比柁机方便很多,舅舅你就收下吧,至于用或不用,舅舅自己斟酌,谁不知,有琨吾刀者,其雕刻的玉器必是精品,琨吾刀的名声早己超过其本身的用途,若吴家的玉器进不了前十,谁会相信?也没人敢不让吴家进前十。”
“不,不。”吴敏德依旧拒绝,连连摆手,“制玉靠的是手艺,不是琨吾刀的传说与名声。”
“舅舅”无瑕急了,更是诧异,甚至有些不理解,与舅舅的拒绝相比,若是玉清得此物,还不知会成怎么样呢?
无瑕看向吴有才。
吴有才道,“你舅舅就是这样的人。”然后又语重心肠,“不过也说得很对。”吴有才将刀收起,又成了一支玉簪,他插在无瑕的发上,“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念想,你好好留着。”
无瑕道,“娘说,此刀要给配用此刀的人。”
“你舅舅并非制玉第一人。”
“可是”
“好孩子,什么都别说了,我们知道你善良,既然是慧儿的遗愿,你当认真寻找此刀的主人,将制玉技术更好的发扬光大。”
无瑕听言只觉鼻子一酸,“发扬制玉技术”
吴有才点了点头,“当年你祖父见你娘是女子,就想将此刀送给敏德,我没要,你祖父的意思我却也明白,你祖父一生制玉,研玉,并非是为了个人得失,他想让这一手艺传承下去,而我当时一心想争钱,无心去专研这些,自然不能接受这份好意,谁知遇上战乱罢,不提了,总算是琨吾刀还在,他没有完成之事,就由你来完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