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瑕听言一惊,阿泽声音有些哽咽,“李大哥手艺好,被范家人妒忌,工匠之间也有竟争的,范家的工匠何其嚣张,他们暗中下了黑手,再说玉料,所有作坊想要得到一些好玉料那个不是看范家的脸色,一块巴掌大的和阗玉,在关外卖多少钱,在京城又得卖多少钱,可是翻十陪,数十倍不至,范家独占好玉,有条件的作坊拿高价能得一些,没条件的,如咱们家,就这次比赛还只能用蓝田白玉,这又公平吗?在这世道没有公平而言,我不想只做一个小小的工匠,也不想只有一间小小的作坊,为商难,要做有做为的商人更难,范家也是因为靠着了刘景,为何?我就不能呢?”
“阿泽,你可知武安侯的野心?他所谓的相护便是要拿作坊用为他的棋子。”
“做棋子不好吗?”阿泽反问,“不是所有的作坊都有这个资格来做棋子。”
“阿泽,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后果?若是武安侯败了”
“我愿意赌。”阿泽目光坚定的看着无瑕,“都说富贵险中求,我愿意一试。”
见阿泽如此坚持,无瑕还能说什么呢?她只紧紧看着阿泽,阿泽也紧紧看着她。
片刻,阿泽走到无瑕面前,抚上她的双肩,突然又软了语气,“我是吴家这一辈唯一的男子,我有责任让阿翁,阿爹,娘,阿真还有你过上更好的生活。”
无瑕一听又红了双眼。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保护好家人,不会让她们受到伤害。”
“阿泽”
阿泽吸了吸鼻子,偏过头,未让泪水流下,换了一个开心的笑容,“再说了,堂堂七尺男儿,岂能没有所做为?那些士子十年寒窗苦读,不也是想着金榜题名,光宗耀祖吗?我与他们是一样的说其来,还是托你的福。”
“我”
“我相信武安侯不仅仅看中的是阿爹的手艺,手艺好的大有人在,武安侯看中的是你,不是吗?无瑕,你愿意帮我是吗?”
无瑕一夜无眠,阿泽的话一直在脑中盘旋,不可否认,他说的在理也实在,阿泽有这样的雄心壮志,她该感到高兴才是,倒是自己迂腐了,要想发扬制玉技术,就得做制玉第一人,范家无道,为何不能取代之?
“吃枣糕枣糕”
阿真说着梦话,翻了一个身,无瑕哑然一笑,看着阿真的面容,是了,为什么就不能天天吃枣糕呢?
次日,无瑕去石府,希望石坚可以好好护好吴家,石坚并不惊讶她的决定,即便她不同意,他与吴泽之间己达成了协议,无瑕也知这一点,但她不在乎富贵,只在乎家人平安。
“那么你呢?”石坚当然不放过每一次机会。
无瑕知他所指,“我依旧不会拿感情之事来交易。”
“可我是看在你的面上。”
“那是你的事。”无瑕面无表情。
石坚耸耸肩,也没逼她,只将她看住。
无瑕受不了他的眼神,移了话题,“有一点无瑕不明白,侯爷想在朝廷上与刘景抗横,为何要从玉器下手?”
石坚笑了笑,收回了目光,“因为刘景的钱财来自于玉器。”
“范家是刘景一手提拔,当然会向刘景进贡,这一点想必圣上也是知情的。”
“当然。”石坚不可否认,“可若刘景得的银子,甚至比整个国库还富有,你说圣上会怎么想?”
无瑕一惊,“比国库还富有?”
“一个富可敌国之人,难道不让圣上忌惮吗?刘景靠着这些钱财,收卖朝官,又靠着圣上的宠信,陷害忠良,把持朝政,百官只知刘公公,不知圣上,百官只惧刘公公,不惧圣上。”
无瑕听言冷冷一笑,“这些圣上都不在乎,说不定圣上还很高兴刘景帮他处理政事,侯爷倒是一个操心的人。”
石坚知她讽刺,并不在意,“食君之禄,当做忠君之事。”
无瑕嗤笑一声,“怕是侯爷想做第二个刘景。”
石坚扯了扯嘴角,“我是忠臣。”
无瑕偏过头去,他还可以厚脸无耻吗?懒得与他扯这些,又道来,“既然侯爷要从玉下手,首先要保证吴家作坊能重新开业。”
“我知道。”
“不知侯爷有什么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