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救不了你。”徐管家又气又恼,“快将公子叫醒,这般模样怎能去见老爷?”
二人手忙脚乱,终将无痕唤醒,听说父亲在大厅专等着他,吓得脸色一白,跌跌撞撞的朝大厅走去,等待他的自然是暴风雨般的打骂
偏院的灯还亮着,无瑕坐在案桌前,一手拿着墨笔,一手拿着玉石,正反复琢磨,翠儿端了一杯热茶进来,“瑕姐儿,大公子喝醉了酒,老爷正在训斥着呢,还拿了家法。”
无瑕神色专注,琢玉不像书画,可以重来,稍有差错,便使一块好玉糟蹋了,因此,这第一步,审料,设计极为重要。
翠儿赶紧将茶杯放下,又将房门关上,坐在案边的小杌上,但见主子在玉石上做了几条线,倍感好奇。
接着无瑕又修改一番,这才满意。
“接下来要怎么做?”翠儿问。
无瑕笑道,“沿着墨线,将多余的玉石切除。”
“切除?”翠儿不懂琢玉却也知道,玉是何等坚硬之物,当真只凭一把琨吾刀?
翠儿眨眨眼,只见主子取下了头上的发簪。
那只是一支普通的簪子,像笄,普通得苏州城内的女子几乎人人都有。
然而,却内藏乾坤。
翠儿见主子拿着发簪转动一番,发簪顶帽取下,出现在眼前的却是一把小小的刻刀。
翠儿不由得捂上了嘴,“这”
无瑕将刻刀举到灯下,刀刃墨幽发亮,“这便是琨吾刀。”
传说中琨吾刀削玉如泥,定当是一把又大又重的利器,怎么会是一把普通的刻刀?
无瑕紧紧盯着琨吾刀,思绪回到娘去逝的时侯,娘拉着她的手,“定不要让你父亲知晓记住了。”
“瑕儿记住了。”
“发誓。”
“瑕儿发誓,不把琨吾刀拿给父亲,否则瑕儿就不配做娘的孩子”
娘终是含恨而死,无瑕一直守着对娘的承诺,前世,她用此刀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想到这些,无瑕闭了闭眼,又拿起玉石,沿着一条墨线,狠狠的切割下去。
一连几日无瑕未出房门,除了去书堂读书。
若是按传统手艺,制作一枚小小玉牌,审料,开料,设计,切块定位,雕刻,钻眼,打磨,抛光等等,即是手艺高超的玉匠,也要花十来日才能完工,且不说还要用上多种工具,程序复杂,但无瑕手里有琨吾刀,一刀即成,仅用数日时间,用刀雕刻出来的文字,花纹,线条更加流畅自然,栩栩如生,即便是无瑕毫无经验,有利器在手,制作的玉牌也是像模像样。
翠儿看了欢喜不己,“瑕姐儿真厉害。”
无瑕摇摇头,“还差最后一步。”
“还差什么?”
“抛光只是我没有抛光用的工具。”无瑕将玉牌收入盒子里。
“瑕姐儿,你的手?”翠儿这才看到主子手指红肿,有的还破了皮。
无瑕并不在意,“无防,用药膏涂上即好。”
“可是”翠儿心疼道,“瑕姐儿是闺阁女子,这些粗活不是女子该做的。”
无瑕露出疲惫的笑容,“这可比在静月庵做的那些粗活好多了,再说了,这枚小小的玉牌,能买个好价钱。”
“翠儿还是不明白,瑕姐儿以后嫁去萧家,衣食无忧,为何还要这么辛苦?”
无瑕摇头道,“以后不管如何,靠自己终比靠别人强。”
翠儿不懂,无瑕轻笑出声,“还不快去拿药膏,你想让你家主子双手废了?”
翠儿这才恍神,忙朝外走去。
“等等。”无瑕提醒道,“有人问起,可知怎么说?”
翠儿想了想,“奴就说瑕姐儿在静月庵伤了手,近日勤练字,磨破了皮。”
无瑕满意的点点头,“除了勤练字,还有做女工。”
“是。”翠儿一笑。
次日,无瑕去了父亲书房,出来后朝陆子渊家而去。
正文 第22章:你太冷漠了
在门口只见徐管家与人在说话。
“我说了,公子不在。”
“小人与公子约好,等了几日不见公子,这才上府来看看”
“公子便是被你们给害的。”徐管家挥挥手,打发那些人离开,见无瑕出来,赶紧让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