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时立马就老实了,一老实,捂住她嘴的手便跟着松了松。
看来身后那人并无意伤害她,只是将她拉到了门旁一个角落里贴墙躲了起来。
要知道离光越近,附近的黑暗便越深。
夏清时屏住了呼吸,一动也不敢动,心中既期待着看清来人,又害怕被来人看见。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一身黑衣,带着面具的人来到了夏清时的面前。
他停在了门前,似乎是在往殿里看,又仿佛在等什么人。
那人正是那日在这里当着夏清时的面杀死了一个宫女的黑衣人。
此刻,他离夏清时不过寸许,走动间纱质的黑衣几乎擦着夏清时裸露的手背而过。
夏清时浑身的寒毛又一次立了起来。
她生怕那黑衣人再往旁边动一动,那岂不是正撞在自己身上?
正忐忑间,忽听殿内有清丽的嗓音响起:“镜心,我饿了。”
随即,一个年轻柔软的女声应道:“是,叶姑娘,送饭的人也该来了,我出去候着。”
说完,只听窸窣的脚步声靠近,夏清时面前的门猛地推开,一下将夏清时给遮在了门后。
不好!那刚刚出来的年轻女子只怕会被那黑衣蒙面人给杀害!
夏清时脑海中电光一闪,刚想从门后出去,身后的人感到夏清时身形微动,一下将她紧紧抱住。
用低微得几乎不可闻的气音凑在夏清时的耳边道:“别动。”
夏清时浑身一震,这声音很小,但她却异常的熟悉。
熟悉得忍不住全身开始颤抖起来。
她顾不得什么黑衣人,年轻的女子,此时此刻,她只想回过头去,看看身后那人的脸。
但身后的人力气实在是太大,夏清时动弹不得,只能靠在他的身前默默的涌出两行泪来。
“你来了。”门前,年轻女子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嗯。”黑衣人淡淡的应到。
说完,只听一阵琐碎的声响,似乎是在交接什么东西。
“查得怎么样了?”黑衣人问到。
年轻女子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她似乎不愿提及过去的事,我旁敲侧击,可还是什么也没有问出来。”
停了停,又道:“也许,她什么也不知道。”
黑衣人的声音显得有些不耐:“不知道?怎么可能不知道!依我看,别弄这些没用的,让我进去亲自问问她,我还不信,她宁死也不说!”
年轻女子轻呼:“哥!现下不是冲动的时候,我觉得她也是受害者……在地下不见天日关了这么多年……”
黑衣人的语气不快:“你开始可怜她了?镜心,你还记得娘是因为什么而死的吗?说不定就是她杀了我们的娘!”
年轻女子无奈:“我看不会……她什么也不知道……”
“镜心!”黑衣人呵斥的声音刚刚出口。
便听殿内,那清丽的嗓音再次响起:“镜心,怎么这么久?”
年轻女子推了黑衣人一把:“你快走吧!被人发现端倪便完了,我再仔细问问她。”
黑衣人只得叹道:“那我下回再来。”
正欲走,年轻女子又一下叫住了他:“哥!”
“怎么了?”黑衣人轻声问。
年轻女子慢慢道:“你自己在外面小心些。”
黑衣人道:“要小心的是你,你可看到那嬷嬷死得多么惨……”
两人一阵沉默。
在黑衣人离开后,年轻女子将大殿的门紧紧关上。
夏清时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身后束缚着她手一下松开了。
夏清时转过身去,却没办法看清他的脸。
“清时……”
那人倒先开了口。
只一声轻唤,便让夏清时泪流不止。
夏清时一下拉住那人的手。
他的手还是如曾经一般温暖宽厚。
“衍哥哥,你竟没有死。”
邹衍轻声道:“是,我还没有死。”
……
夏清时怀着满腹的疑虑和忐忑欣喜拉着衍哥哥的手往外走。
走到黑暗巷道的拐弯处,衍哥哥竟往另外一边走去。
夏清时这才发现这一边还有另外一条路。
看来通往这地下大殿的路不止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