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真伸手捶了两下黄狗毛茸茸的头。
那黄狗也真听话,呜咽一声立马让开了,一双乌溜溜的眼睛,虽然仍警觉的盯着夏清时,却不再叫了。
夏清时忙趁此机会从墙头上溜了下来。
刚一落地,那黄狗又凑了上来,只是耸着鼻子闻了两下,便欢快亲热的摇起了尾巴。
这黄狗可真乖,夏清时打心眼里喜欢,只是豆黄?怎么感觉这名字如此的耳熟,似乎在哪里听到过一样?
昨晚是沈临洛的新婚之夜,若溜出府去被沈老爷夫人发现,是要跪祠堂的。
沈临洛便令小槌子和碧香假装自己和夏清时,锁上门躺在夏清时的房中,咿咿呀呀一刻不停的叫了一晚上。
叫得躲在房外听墙角的老爷夫人一把年纪仍是红了大半边的脸。
欢欢喜喜的笑着走开,做准备等着儿媳妇给自己生个白白嫩嫩糯米团子一样的乖孙女。
房内的两个人都未经人事,坐得相隔老远,亦是大半边人都红透了。
沈临洛打开房门的时候,两人的脸还红得像两颗朝天椒一样。
碧香跺了跺脚,白了沈临洛两眼,飞也似的逃开了。
小槌子也是一脸的恹恹,只觉得自己的清誉可算毁了,一转眼,正好见到前来服侍公主起床的绿筠和梳儿,一遮脸,也连忙跑了出去。
正文 第78章:云开雾散(4)
沈府后院,祠堂外。
绿竹青松相修映,间或有一两声山雀啼鸣。
沈怀谦和夫人虞氏端坐在青松下的黄花梨灯挂椅上,已经足足等了半个时辰。
在他们面前,是一张长条形鸡翅木供桌,桌上摆有数盏紫砂小茶杯,茶杯旁设有茶洗茶盂。
两个身穿黄衫的小丫鬟,一人一边捧着一个茶壶子。
只是从天光微微亮等到日头高起,茶壶里的茶水早已凉了。
两个小丫鬟忙又跑回茶室去,扇起风炉重新煮茶。
这茶名叫临洛,与沈临洛同名,只是普通的清茶。
之所以叫临洛,是因为那茶树是沈临洛出生那日,沈怀谦与夫人一同植于后院中的。
只待儿子娶亲这日,采下叶来煮茶。
除了这茶叶外,今日的茶水里还放了红枣和莲子,为的是讨个好彩头,祝愿儿子儿媳早生贵子,子孙连绵。
供桌之下,饮音公主已经来了好些时候了。
早在沈老爷和夫人还未起时,她已经等在了这里。
不是她起得早,而是一夜未眠。
昨日整整一晚,饮音都在等沈临洛。
她想着即便是沈临洛心里喜欢绾陶一些,先去了绾陶的房里,那至少晚些时候,会来自己这里的罢?
毕竟她们俩是不分大小一同进门的,她还是先进的那一个。
哪知这一等就足足等了一晚上。
直到凌晨时分,流莺前来敲门,沈临洛也没有出现。
饮音从未受过这样的屈辱,只觉得恨绾陶入骨!
此刻,看着愈渐高昂的日头,饮音似是自言自语的冲沈老爷和夫人道:“也不知那绾陶怎么回事,天这样亮了也不来给爹娘敬茶,我年纪轻,多等她一阵也无妨,只是苦了爹娘起这样早,倒叫你们一阵好等。”
说完,又添了一句:“到底是半路进宫的,如此的不懂规矩!”
哪知话音一落,便听虞氏嗓音清淡道:“小两口闹了一整个晚上,晚起些也情有可原。你还未经事,到时候才知道那可累得很……”
说完忽而如同少女般红了脸,低羞着看了一眼一旁的沈怀谦。
沈怀谦面无表情的伸出手将相伴多年的妻子揽入怀中,替她挡住了后面的来风,叹道:“再过不久便是要做祖母的人了,还如个孩子一般,口无遮拦!”
简单的一晌话却气得饮音脸色几乎发紫。
新婚当夜,洞房之时,她堂堂南玉国顺德帝最宠爱的饮音公主,竟空等了一夜。
听到饮音耳朵里,沈夫人虞氏刚刚那句无心的话,不正是变着法儿说她不中用吗?
已成亲的新娘子,却连人事还未经,真真是羞耻!
饮音向来要什么有什么,嫁来了沈府,却接二连三的受着以前从未受过的气,当下便想一走了之,回宫里去,让父皇砍了这一家子的狗头!
特别是那个良月!起码要拉去校场口斩上一炷香的功夫才解气!
正想着,便听竹林摇曳声起,沈临洛一身白衣,从竹影间翩翩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