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是熏香,原来屋子里的香味皆来自那里。
再一凝神,才发现那只黄猫竟也趴在窗台上,懒洋洋的耷拉着脑袋,侧翻着软绵绵露白的肚皮。
段南唐十指修长,正有一搭没一搭的抚摸着猫儿的长毛。
那猫儿似乎很享受段南唐的抚摸,将头歪起,撒娇似得在他的掌心处磨蹭。
夏清时一怔,她从未想到段南唐也会敛去浑身的寒意,竟有片刻温存的模样,想要挣扎着坐起来,哪知略一动弹,竟疼得嘶的一声倒吸一口气。
段南唐收回手,转过身来:“你醒了?”
夏清时点点头,她还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从熊口逃生的。
迷迷糊糊中,觉得是段南唐射箭救了自己,她相信他有这个实力,只是,如此一来岂不是暴露他一直以来隐藏在众人面前的真实能力?
于是出言问道:“是你救了我?”
段南唐面无表情,嗓音淡然:“那时除了我,无人能救你。”
夏清时有些着急:“那你岂不是暴露了……”
段南唐挑眉:“知道自己射不准,情急之下,只得瞄准了一旁的树干,没曾想竟真的射死了黑熊。”
段南唐说得轻松:“找个借口而已,毕竟没人愿意相信,我有那个能力。”
说来也是,人们往往只愿意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东西。
“谢谢你。”夏清时低下头,轻声说到。
段南唐仿佛没有听到,接着说:“那时你浑身是血,背后的衣衫尽破,血肉模糊,皇上还未来得及问你名字,不过他特意叮嘱一定将你救活,待中秋晚宴时再好好谢你。”
“计划很顺利。”夏清时说到。
顿了顿,还未说话,脸先红了起来:“是你抱我回来,替我换洗上药的?”
段南唐睨了她一眼:“想什么呢。”
说完,见夏清时红着张脸,连鼻头也跟着粉嫩起来,似乎比刚刚那趴在窗台上的猫儿更加柔软。
冰块般冷着的一张脸,微微融化了一点,滴下的一点水珠顺势滑进了心里,有些从未感受过的湿漉。
于是又补了一句:“自有侍女做这些事。”
夏清时慌张的点了点头。
段南唐道:“这几日你便好好休息,案子既已查好了,只等五日后的中秋晚宴就好。”
夏清时忙摇头:“我还得在这几日里去一趟染茶阁,想问潮衣一些事情。”
段南唐不动声色道:“唤潮衣来便是了。”
说完,又敛了敛眉,眸光一沉,缓缓道:“中秋晚宴事关重要,皇上已经对你有了好感,你再在那时破了烟绮罗的案子,趁着皇上高兴,赏赐你时,我会说出你的身世……”
夏清时颔首,耳畔段南唐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要记住,你自小便叫良月,从有记忆以来,便随身带着这块玉佩。”
说着将那块半月形雕刻凤纹的羊脂白玉佩取了出来,放进了夏清时的手中。
“其余的你一概不知,只知道养你的老嬷嬷姓魏,她时常哭,却从不肯说起你的来历。”
夏清时记住了,将那暖融融的玉佩捏了捏,放进了自己的怀里。
待段南唐走后,夏清时又睡了过去。
只过了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便有人敲响了房门。
进来的正是染茶阁的潮衣。
“良月姑娘好些了吗?”潮衣挨到床旁,一副关切的模样。
夏清时点点头,咬着牙用手撑着半坐了起来,问道:“这么远特意叫你来,是想麻烦你回去找一找,紫菱川姑娘三年前中秋晚宴上穿的那条花笼裙,配的缕金百蝶穿花的绦带还在不在。”
潮衣一愣,没有想到三殿下特意唤自己来竟是问这件事件,随即想也没想,便一口答到:“良月姑娘,不用找,那绦带还在的。昨日我刚刚替紫菱川姑娘整理的衣物,除了……除了姑娘身亡那日穿进去的衣服不见了踪迹,其余的东西都在,一样没少。”
说着,有些微的红了眼眶:“姑娘生前最爱穿的便是那件花笼裙,却从未再在人前穿过,只得夜深人静了,在阁子里穿给我一人看。我理出了那条裙子,绦带自然是在的,且想着趁姑娘还未走远,赶紧烧给了她,好让她在下面,也能接着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