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面色如常。
“沈哥,我内裤内裤呢?”她问。
提到这个,他的表情变了变,眼里闪过一丝不自然,“浴室。”
云初岫跑进浴室。
成套的白色小花边内衣裤正分别被两个衣架架着,撑开挂在暖气片上面的毛巾架上。
她摸了摸,两件贴身衣物放在暖气片上烘了一整晚,此时都已经干了,淡淡的皂香从布料上散发出来。
沈翊居然帮她洗干净了。
她想起昨晚上自己的行为,一股后知后觉的羞涩这时才涌上来,烫得她松开了捏着内裤边缘的手。
妈呀。
再怎么着,她也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
不过……昨晚上沈翊的反应,也真有趣。
云初岫摸了摸耳垂,饶有兴味地眯起眼,回味了一下他昨晚上的一系列反应。
回味够了,她迅速地套上衣服,用酒店的一次性洗漱用品刷好牙洗好脸,清清爽爽地开门出去。
厚厚的遮光窗帘已经被沈翊拉开了,今天是个大晴天,冬日的暖阳经过白色纱帘的过滤,白茫茫一片,像一层镀上柔光的雪。
沈翊站在窗边,修长的身影沐浴在那片白雪之中。
云初岫套上毛衣,也走到白雪中站定。
眼前这片雪遮住了视线,窗外的高楼只透成一片只有大致轮廓的虚影。
沈翊就这么凝望着这层虚影,面容沉静。
云初岫看着他的侧脸,“沈翊。”
他轻声应:“嗯。”
“你喜欢我吗?”她问。
他深深地望过来,“你确定,只想听喜欢吗?”
云初岫呼吸放缓了:“……爱?”
爱。
对云初岫来说,这是字的重量,比千斤重。
不是可以随随便便说出口的。
它需要时间的沉淀,等待一腔的热烈情感在漫长岁月中熬制成一碗通透细腻的汤,馥郁醇香,暖人心脾。
她心悦他。
却难以言爱。
她觉得自己的感情,或许还配不上这份重量。
沈翊向她走近,牵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一根一根地,吻过每一个指节,最终停留在无名指的指尖。
“不够。”
“爱太轻巧了,不够。”
他的嗓音压得比平时低些,带着丝丝沙哑,仿佛给凉玉裹上了层轻纱,深厚的情绪含于喉间,克制,却又几欲喷薄而出。
他曾经说:“你能给我的,太多了。”
彼时云初岫还不懂他话中的深意。
此时要说懂,也未必多懂,她从爷爷口中得知的那些事,不过是一部分。
她从没有听他提起过,也看不清他心中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
只是,现在再听他以这样的口吻,说出类似的话,至少已经不若当时迷惘了。
云初岫掌心微合,握住他温热的手。
“沈翊,”她敛着眸,静静地道,“我的感情或许不如你的浓厚,可对你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真心的,不是抱着随便撩撩的态度。”
“但我不确定……”
她抬眼,“你对我的这份感情里,有多少,是受了过去的影响?”
沈翊微愣。
她的目光陷进他映着自己身影的漆黑眸中,清透的嗓音在空气中缓缓漾开:“有多少,是受了过去的那个‘小青云’的影响?”
第33章 33次骄傲
二月上旬, 春节在飞絮飘雪中到来。
除夕前几天, 云初岫就回到了云老爷子那儿,帮忙准备过年的东西。
若是以前,说是帮忙,家里人也不让她干什么累活, 她只能在屋子里四处乱转,干点随手递东西的轻松活儿,脏活累活都基本都由云父包办了。
但是今年只有云母回来了, 家里少了个能抗能累的大男人, 大部分事情都由母女二人来做。
毕竟二老年纪大了,身子骨再硬朗,能做的事情也有了个限制。
云初岫正踩着椅子给窗户贴窗花,葡萄叼着颗球乖巧地坐在椅子腿边,尾巴雨刷似的在地上来回拖晃。
半年过去, 葡萄也从一只小奶狗长成了英俊少年狗, 体格强壮不少。
狗子的殷殷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云初岫边贴别哄它:“葡萄乖,姐姐有事儿呢,一会儿再陪你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