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站起身,一边懒懒地披上大衣。
李耀在这样的反差之下气得没了思维。
只能瞪着林鹭,怒目而视,从头到尾只有一句话:“你……你这个不要脸的贱女人。”
又是典型的直男癌语言。
没救了。
她走了两步,在李耀面前停了下来,微微附身,在他耳边轻声道:“真以为自己几把是镶了钻的啊,笑死人了,就算能剁了拿来卖钱,我都嫌那钱脏。”
李耀倏地站了起来,一张脸因为气急败坏涨得通红。
他看着面前的林鹭,已经完全没了理智,扬起手对着那张巴掌大小的脸就要扇了下去。
居然还打女人。
此时李耀在她眼中,真是一点被当作是人的价值都没有了。
林鹭轻巧地往后退了一步,同时两只手制住李耀朝自己打过来的那只手,然后膝盖屈起,使劲向上一提,直接撞在了李耀的腹部。
李耀捂着肚子连退了好几步。
她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学过几年防身术。”
然后转身拿起包,又继续道:“虽然算不上多么厉害,但对付你这种身体都被精虫塞满的废物,看来是足够了。”
这么大动静,周围已经有服务员过来。
她对其中一个服务员说道:“走吧,买单。”
服务员似乎是没想到刚才还一膝盖将男人撞得直到现在还直不起腰的女人,此时却如此冷静地提出买单,望向林鹭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敬畏几分神奇。
林鹭跟着服务员走出两步,又想起了什么,回头向还在原地捂着肚子的李耀淡淡道:“不要误会,只不过一想到被你请吃饭,我就膈应的很。”
“我只是自己来吃了顿晚餐,路上遇到了只嗷嗷直叫的残废狗,顺带给它买了点狗粮而已。”
“可别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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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吃过了晚饭,唐诉依然心情不佳。
他在椅子上坐了会儿,站起来去阳台抽了根烟,又重新回到椅子上坐了会儿。
但很快他就想再去抽第二支烟了。
一想到刚才她听上去很是乐意开心。
他就浑身不自在,往哪儿坐都不舒服。
那句“我要去相亲啦”像是魔咒一般,在他脑海中一遍接着一遍响起。
洗脑程度之强,直接将他的理智洗得一干二净,只留下对她相亲场景的各种脑补。
还好这时手机铃声打断了魔咒。
他疲惫地按下通话键。
“干嘛?”还没等那边说话,唐诉直接开门见山。
孟初嘿嘿一笑:“诉儿,我家星星有话要对你说,人生警句啊,你好好听着。”
夏星星?
夏星星同他有什么好说的……
压根就不熟。
不过这种话肯定只能想想而已,他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懒懒地嗯了一声。
那边很快就换了人。
“喂,唐诉。”
唐诉愣了愣。
噢,没开变声器啊,怪不习惯的。
“有什么事吗?”他问道。
夏星星啃着拇指指甲,思考着该怎么同唐诉说自己的看法,旁边孟初戳了戳她的脸,她瞪了他一眼。
然后叹了口气,继续对唐诉说了起来。
“我听孟初说了你和小鸟的事,其实我觉得……你是不是想得有点多了?”
……
挂上电话,唐诉望着面前的摆钟发呆。
夏星星围绕着他想太多所展开的叙述就像一张网,铺天盖地地洒向他,将他内心那些甚至连他都没注意到的弯弯绕绕全都捕了个一干二净。
他确实是在害怕。
对于她会不会再一次撒腿就跑这件事,他怕得要死。
所以才会在对她的事上面再三斟酌,下不了决定。
即使是现在她去了相亲,他也只能坐在这里脑补场景,然后自己不舒服生闷气。
他知道原因。
无非是十年前那种失落太过刻骨铭心,以至于到现在想想都觉得难以承受。
他记得那天正值盛夏,从空调里吹出的风很冷,蝉鸣得很厉害。床下一片狼藉,有酒瓶,有烟盒,有之前穿过的衣服和裤子,还有留着味儿的泡面盒子。
他躺在床上紧了紧被子,明明周身都在发凉,但呼在鼻下的气却格外的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