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要挂,又听林枭突然开了口,不再如之前磕巴,也不似平常毫无感情,听上去多了几分稳重和正经。
他问道:“姐,他对你好吗?”
林鹭怔了怔,目光移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但视线却一直是落在她身上的唐诉,嘴角轻飘飘的,控制不住想往上扬,她想都没想,话就出来了:“挺好的。”
林枭又说:“那就好。”
林鹭笑了一声:“怎么?如果不好的话,你要拿手术刀戳他吗?”
林枭:“对。”
林鹭还是笑:“臭小子,胆儿挺大。”
由于林鹭是在阳台打的电话,所以唐诉并不能听清她到底说了些啥。见她收了电话进来,他吸了吸鼻子,声音闷闷的:“你打了好久的电话。”
林鹭一边系着围裙一边叨叨:“你以为我是为了谁打得电话啊?明明昨天才给你说了你生病是麻烦我,结果今天还真的给我生了病……你还在读学前班吧?多大个人了睡觉还要踢被子。”
挨了教训的唐诉将头往被子里埋了一些。
林鹭叹着气往房门走。
他连忙探出头问道:“你又要去哪儿?”
林鹭:“给你弄点吃的,吃完好吃药睡觉。”
唐诉又问:“那这次要数到多少?”
这问题问得林鹭脑壳疼,但觉得自己不该和个病患计较,于是随便想了个数字出来:“数到两千。”
唐诉:“这么久……”
林鹭瞪向他:“不要得寸进尺。”
他便老老实实闭了嘴。
等把米和蔬菜都倒进锅中后,林鹭想到房间去拿个东西,结果刚转过身,就看到唐诉那大高个儿杵在客厅里,还穿着单薄的睡衣睡裤,傻愣愣地看着自己。
也不知道到底在那儿待了多久了。
她眉间一跳,忍住自己的小暴脾气,走到他面前尽量好脾气地问他:“怎么出来了?”
唐诉抬起右手捂住自己的头:“头好疼。”
林鹭一眼就识破了:“装什么可怜,刚才杵在这儿也不见你叫疼。”
唐诉悻悻地放下手,看着她,轻轻吸了吸鼻子,这个动作出现在一个平日里好不威风的大男人身上无疑是致命的,林鹭感觉自己的气消了一半。
接着唐诉小声地对她说了句:“我就是想出来看看你。”
林鹭心跳突然快了一拍。
那另一半的气也全都烟消云散,看着眼前生了场病就变得格外粘人的男人,只剩下满心的无可奈何。
脑中一时还扬起了《因为爱情》的旋律。
去他妈的爱情,这是母爱!
她踮起脚拍了拍唐诉的头:“傻儿子。”
……
这一天,林鹭过了这么多年来最辛苦的一天。
她去楼下给唐诉买药,全程打着电话温言细语,接受着旁人异样的目光。在唐诉问了没有百次也有几十“你多久才回来?”后,她终于提着药走进家门,一回家就看到某只大型动物站在门口。
大型动物看见她回来,眼睛一亮。
这副情景,林鹭脑海中飘过“望妻石”三个字。
来来回回一折腾,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
她又开始哄唐诉睡觉。
唐诉想听睡前故事,她刚开始并不想讲,结果唐诉可怜巴巴地一句“我从来没听过睡前故事”让她完全破功。
能在一大堆小黄文小黄漫中终于找出本清新脱俗的童话故事,其实也蛮不容易的。
结果讲了快十个故事,唐诉眼睛还是睁得老大,没有一点要睡的迹象,倒把林鹭自己讲困了,一头扎在唐诉床上,快速地进入梦乡。
……
林鹭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她挠了挠头发,又伸了个懒腰。
懒腰伸到一半,脑中闪过什么东西,她突然意识到了不对。
不对……
昨天她明明是一不小心就坐在唐诉床边睡着了……那为什么现在醒来却是在自己房间?
这个问题一出来,林鹭首先想到了公主抱。
但她脑洞一向有些大,往细节了想,她最近长胖了点,可能生了病的唐诉根本抱不动,但让她坐在床边睡又实在不成样子,于是狠下心连拖带拉地将她拽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