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风流_作者:和烟绿(246)

  魏琬看着魏熙,眼睛里泛着盈盈水光, 有些可怜:“那公主便也信我吧,我不会做对公主不利的事。”

  魏熙面色端肃:“我想信你, 可是你总得给我个信你的理由。”

  魏琬的眼里的可怜一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带着森凉之气的野心:“我想执掌信王府门庭。”

  魏熙淡淡一笑:“信王府到了你这一代就不是王府了。”

  魏琬眼里闪过一丝厌恶:“那也不能便宜了魏涣。”

  魏熙看着魏琬的神情,神色不变, 心中却有些探究之意:“你和你兄长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他不是对你很好吗?”

  提起魏涣,魏琬的言辞有几分尖锐:“好不好可不是只看表面, 先太子之前对公主不是也不赖吗?”

  魏熙闻言神色微冷:“你的事不必扯到我身上。”

  魏琬亦知方才失言了,她勾唇一笑,霎时间冰雪消融,很是妩媚,她靠着魏熙揽住她的胳膊,有些撒娇的意味:“是我失言了,公主不要怪罪。”

  她说罢,继续道:“总之,我会尽我所能帮公主,公主不必怀疑我的诚意,只有公主好了,我这个可怜的宗族女子才有得偿所愿的机会。”

  魏熙将她拉起来:“让人以女子之身继承爵位,我自问可没有这样的本事。”

  魏琬也不挣扎,往后以肘撑着案几道:“爵不爵位的我倒是不在意,我想要的是让信王府里的人都听我的。”

  魏熙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没想到你这小女子竟还有当阿瞒的志向。”

  魏琬掩唇一笑:“挟天子以令诸侯?我的心胸可比不得公主,我想要的不过是信王府中说一不二罢了。”

  “挟天子以令诸侯?”魏熙拧了拧魏琬的面皮:“你也太高看我了,我不过是想在朝堂上能说上几句话,有方寸之地可站罢了。”

  魏琬眼中神色略深,她展颜一笑,也抬手去扯魏熙的脸:“那可不一定,先不说公主的才智,只公主这张脸,若是到了朝上定是会迷的那些官吏话神魂颠倒,怕是巴不得要给公主腾地方呢。”

  魏熙侧身躲开:“你以为旁人都同你一般,整日没个正形。”

  魏熙与魏琬笑闹间,皆不约而同的将方才的话深深埋藏起来,待出了里间,又是亲密无间的好姊妹。

  等宾客散尽已是申时了,魏熙命陈敬将人送走便回寝室休憩了,她有晌歇的习惯,偏今日设宴,不止歇不了,还闹哄哄的惹人头疼。

  她这一小歇,竟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用晚膳时才被含瑛喊起来,她有些不情愿的披衣起来,草草用了几口,竟吃精神了。

  长夜漫漫,魏熙闲来无事,便窗下提笔,写一写书院的规划,魏熙写累了,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月亮又窄了,周围无云无星,在无边的夜幕下显得有些伶仃纤弱。

  过得真快,入了十月便真真到了冬天了,门前的那株老梅要让人好生看顾着了,冬天万物萧条,她还要靠它添点颜色呢。

  冬衣也要准备着了,冬日多雪,不宜再穿素色了,今日穿的金缕碧罗裙就很好,该让人拿了这料子再裁几件衣裳,还需再做件骑服,要夺目的正红色,等到了冬狩时穿,到时候天地白茫茫一片,独她一点红,想着就好看。

  她的衣衫准备好了,府中的人也不能忘,以往在宫里,穿什么都有规制,她早就看厌了,如今既然搬出来了,就不必再拘泥于规矩,得让他们穿的精致鲜亮些,她看着心情也好。

  还有阿宝,这几天她们母女就该过来了,她们的住处也该安排好了,魏熙并没有给她们安排差事的打算,一来她不缺奴仆,二来她们母女没学过规矩,想来是什么都不懂的,反正她府里还是养得起一两闲人的,况且,阿宝那样的小丫头,养起来应比雪里黑有趣些。

  想到阿宝,魏熙顿了顿,垂眸在纸上添了童学两字。

  有裴斯为例,魏熙对那些寒族贱业子弟能不能忠心待她有些怀疑,既然如此,不如再设童学一科,从小养着,虽耗时,但学识基础定是比旁人扎实,若好生引导,不怕他们不对她惟命是从。

  魏熙又沾了沾墨,继续在底下写着实施步骤,却听有轻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魏熙知道是婢女来服侍她洗漱了,也没在意。

  可人到了近前,也不曾催她安置,反而抬起一只白嫩的手,替她研磨,魏熙知道这是谁,却没有搭理她,待写完了,才将笔放下,抬头看向蕤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