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亦看向苏井泉,她当初也是找苏井泉看过的,虽没什么用,但他的名号在大夏可以说是无人不识了,让他看看确实没什么坏处。
于是张氏很大方的伸出手:“那就有劳苏太医了。”
苏井泉嗯了一声,便抬手给她诊脉,过了片刻,他眉头微蹙,又命张氏换了另一只手:“夫人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有孕的?”
张氏被苏井泉弄得有些紧张:“四日前,可是有什么不对?”
苏井泉收回手:“夫人脉象很是稳健,应当不会有什么事。”
张氏闻言松了一口气,却又不免对苏井泉方才那故弄玄虚的样子有些不喜,她身后的仆妇见了,忙笑道:“苏太医这一诊,我们家阿郎和娘子也就都放下心了,眼下快到了开宴的时候了,就不耽搁苏太医了。”
她说罢又对魏熙矮身一礼:“多谢公主关怀,奴婢代娘子谢过了,现在娘子也无事了,公主便先去紫云楼吧,您今日过寿,陛下他们都等着您呢。”
魏熙颔首:“那就让你家娘子在这里好生歇着吧。”
魏熙说罢,便领着人转身走了。
“可有什么不妥之处?”魏熙侧头看向苏井泉,轻声问道。
“没有。”苏井泉蹙眉道:“可正是因此才显得古怪,毕竟她年岁大了,总是比不得寻常妇人稳健的。”
魏熙长睫微垂:“那你回去看看可有什么药物能让人如她一般。”
苏井泉一怔:“好。”
“何必如此麻烦,公主若是担心便直接给她灌一碗药下去便是。”正在此时,一道略有些暗哑的声音在魏熙耳边响起。
魏熙侧头看向突然出现在她身畔的裴斯:“你怎么过来了。”
裴斯笑道:“公主为我操劳,我不过来岂不是于理不合?”
魏熙瞪了他一眼:“那你还如此轻慢。”
裴斯冤枉道:“我不是告诉公主除根之法了吗?”
“那你怎么不动手?”
“时候未到,那莫须有的孩子或许还有些用处。”裴斯望着前边热闹至极的紫云楼,声音有些漫不经心的凉。
魏熙亦随着他的视线往前看去:“那你还胡言乱语。”
裴斯扭头看着魏熙白皙姣好的侧脸:“我是看不过公主明知无用还这在里操心劳力。”
“总不能当个逆来顺受的傻子。”魏熙说着瞥他一眼,不惹尘埃的眸子亮晶晶的:“况且,这事太过匪夷所思,我心中也很是好奇。”
裴斯勾唇一笑:“公主还真是童心未泯。”
等魏熙回到紫云楼时,恰巧见一舞姬在跳软舞,她多看了两眼才看出这舞姬跳的是《绿腰》。
许是因生母之故,魏熙对《绿腰》可谓是情有独钟,府中舞姬优伶也多擅长此舞,眼下这个年纪虽小,却堪称是她府中舞姬之最,魏熙这些日子常唤她献艺,今日是她的生辰,底下人贴心,便将这个舞姬也带来了。
可这蔻娘虽是初次在如此权贵云集的场面上献艺,却是一点也不怯场的,将一曲《绿腰》跳的媚态横生,明摆着是来攀附贵人的。
魏熙看着在上面打着节拍的皇帝,突然想起了她的父母就是因《绿腰》定情的,这舞姬八成是忘了自己什么身份,想着东施效颦呢。
魏熙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怒火,她眸色一冷:“让她滚下去!”
陈敬一顿:“公主,大庭广众之下,怕是会损了您的脸面。”
魏熙闻言,抬步往乐师那里走了几步,却又顿住,一甩衣袖,便回了她先前的位子,她坐在皇帝身畔,笑问:“阿耶,这是什么舞呀?”
皇帝从舞姬身上收回视线,看向魏熙:“《绿腰》你都看不出了?”
魏熙闻言一怔,仔细看了一眼,恍然道:“《绿腰》轻盈柔美,这舞姬却跳的媚态横生,也难怪我看不出。”
皇帝赞道:“以往的都看腻了,这女子跳的倒也是别有风味。”
魏熙听了皇帝的话,心中有些凉意,顿了顿,她展颜笑道:“可不是,让人看了便想与她相和一曲。”
魏潼笑道:“相和,你何时学会跳舞了?”
魏熙反问道:“只有一同跳舞才叫相和吗?”
她说罢看向皇帝:“说起来阿耶还未听过我弹琵琶吧,今日不如我以琵琶伴奏,也好借此机会让阿耶点评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