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季在地上躺了一会, 等缓过神来, 便起身默默整理衣服, 一派温顺,好似全无怨言。
魏熙看着谢宜安淡漠的眉目,心知他被亲近之人背叛,定是不舒坦的, 她走过去,扯了扯谢宜安的袖子:“和这东西计较什么, 陛下传召,我们还是快些入宫吧。”
谢宜安从陶季身上收回视线,对魏熙轻声道:“眼下这种情形, 若是他不在,谁都奈何不了你, 我来时已经安排好了,咱们先……”
魏熙止住他的话:“陛下若是想对付我,无风起浪都有法子。”
她说着往温绍延处看了一眼, 他静静站在那儿,不急不躁,芝兰玉树一般:“况且, 总不能一辈子躲躲藏藏,正好借这个机会正名。”
谢宜安眉头一蹙:“你急糊涂了?他是谁你忘了?”
魏熙抬手理着胸前青丝:“是谁且容我想想,可温绍延不早就葬身火海了吗?人家亲阿耶都知道他死了,没道理咱们这些外人还对他念念不忘。”
谢宜安锁着眉头道:“仓促之间上哪儿去给他安排籍贯身份,你当他们都是傻子?”
“无妨,此事不急,朝中那些官吏只要不想让我倒台,便就不会承认他是谁。”魏熙说着,抬步往温绍延处走去:“眼下端看谁本事高,什么真假功过都是虚的。”
魏熙说罢,走到温绍延身边,道:“你不能总如此藏着,眼下可愿以新的身份站在人前?”
温绍延微微一笑:“温绍延自三年前便死了,我如今名唤邹行。”
魏熙眉头一蹙:“不好听。”
温绍延摇头轻笑:“被人问时随便取的,哪想什么好不好听。”
正是危急时候,谢宜安看不得他们在这说笑,他上前,道:“既然说通了就走吧,再耽搁下去,来拿人的就不止这些人了。”
魏熙曼声道:“那更好,好让长安百姓看看魏家同室操戈,当兄长的要对付妹子,看他丢不丢得起这个脸。”
魏熙说罢,对萧尹道:“安排人手往宫门去,再传话给陈敬,让他将宫里的人调动起来,等我吩咐。”
魏熙说罢,回身对谢宜安和温绍延道:“我们去吧。”
魏熙上了马车,对谢宜安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谢宜安道:“上完朝后。”
魏熙长睫微垂:“选在这个时候,魏潋应当只会传宗室过去吧,若是如此,定不定罪可就只由魏潋说道了。”
谢宜安道:“你不必担心,我来时,已经让人去各处传信了,等你到了,他们便会求见,断不会让他们为所欲为。”
魏熙对谢宜安一笑:“多谢表兄了。”
谢宜安摇头,面上有些不悦:“我们从出生就是拴在一起的,哪里用得着和我说这些。”
魏熙闻言笑道:“那就不谢了,有表兄坐镇,我也有些底气。”
————
魏潋看着同魏熙一起进来的温绍延,下颌一紧,面色倏地就紧绷起来。
雍王看着他,垂了眼睫,微微一叹。
宗室们看着温绍延,皆面色不善的窃窃私语起来。
魏熙的五叔公宜王当先问责:“没想到七娘倒有这本事,公主当腻了,竟想着嫁给逆贼当皇后,你如此,将你阿耶将大夏放到哪里!”
魏熙满面疑惑委屈:“五叔公在说什么?我身为魏家公主,从不敢忘先帝的教诲,怎么会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宜王看向温绍延:“你听不懂我说什么,应当知道他是谁吧。”
魏熙眉梢一挑:“谁?”
宜王蹙眉:“你当我们都没有脑子不成,才几年就不认识他了?”
يقدر الزهرة تضحية إلى
宜王话落,便听内侍来传话:“陛下,左仆射等十一位大人求见。”
魏潋看着魏熙,意味不明的勾唇:“来的倒是巧。”
他说罢,对泉石道:“让他们回去,告诉他们,眼下朕在处理家事,无暇见他们。”
泉石闻言领命而去,魏熙喊住他:“站住。”
泉石停住,犹豫的看向魏潋。
魏潋却只一瞬不瞬的盯着魏熙:“何事?”
魏熙对魏潋淡淡一笑:“我知道六哥体恤我,可通敌叛国可算不上家事,咱们一家关起门来说,定是会让人觉得我们徇私,怕是难以服众,若是损了咱家的气度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