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风流_作者:和烟绿(502)

  魏熙说罢,又看向押着内侍的羽林卫:“审呀,愣着做什么?”

  羽林卫有些犹豫,看向谢宜安,谢宜安沉声道:“傻了?在座的都是见过风浪的,审便是。”

  羽林卫闻言,忙开始审问,这里也没有刑具,其中一人便挥剑削了内侍一块肉,内侍疼的冷汗淋漓直下,却不发一言。

  魏熙抚了抚头发,叹道:“怪可怜的,反正迟早都是要审出来的,在座各位,若是有知道内情的不妨说出来,免得让人家受苦。”

  魏端微顿,看向魏熙。

  魏熙回视他,面上带了一丝浅浅的笑,却不曾言语。

  在看到这个内侍后,魏端心中先前庆幸没有任由父亲胡来的心思,已经淡了下来,他不禁暗恨宜王坏事。

  如此一来,魏熙定是要觉得他是假意投诚了。

  可此时再认,也为时已晚,为今之计只有咬死不认,魏熙若真动手,也要顾忌着会不会寒了宗室的心。

  魏熙却是没管魏端心中如何想的,她劳累了一晚,难免有些倦意,她接过陈敬捧来的粥缓缓饮用,连内侍痛苦的声音好似也入不得耳。

  待她一碗粥饮完,也不见这内侍招认。

  魏熙蹙眉:“还不招?”

  行刑的羽林卫跪地道:“启禀公主,臣等的职责乃戍卫宫廷,于审问之事不甚明了,还请公主恕罪。”

  魏熙揉了揉额头:“传话内侍省,将能挪来的轻便刑具都给他用上吧。”

  魏熙说罢,便往后一靠,瞌眸小憩起来。

  未过多久,惨叫声变在殿中响起,她眉头一蹙,慢悠悠睁开眼睛,看着内侍们行刑。

  场面不可谓不血腥,可魏熙心中却如一口兴不起波澜的古井,若是往常,她看了,难免会胆寒的,她想着,垂眸一笑,现在早就不是往常了。

  不知过了多久,内侍疼的已经神志涣散,他哑声吐出一人:“是宜王。”

  魏熙眉梢一挑,看向魏端。

  魏端拱手道:“请公主明鉴,家父已经病的神志不清了,哪有力气吩咐人行此逆举。”

  魏熙直起身子,对魏端道:“我自然相信叔公,要不然,叔父也不会大晚上的陪我候在着。”

  她说罢,扫了那内侍一眼:“可都成这样了,若是还有力气说假话,心智必定是一等一的,既然如此,怕早就效仿赵高了,哪里还能由得我们审问。”

  魏端神情微凝:“公主的意思是我宜王府欲图不轨?”

  “叔公也是看着我长大的,怎么会下此毒手。”魏熙说罢,微微一顿:“可叔父也说了,叔公神志不清,怕是有底下人居心叵测,借着他的名头作乱,我们这些做晚辈的,可不能任由长辈背上如此污名,不如将叔公身边的人都审一通吧。”

  魏端闻言,心中略松了一口气,起身道:“不论如何,皆是我治家不严,还请公主降罪。”

  魏熙摇头,温声道:“没凭没据的,怎么能定罪,叔父放心,我定不会让叔父一家受委屈的。”

  魏熙说罢,抬手伸向一侧,陈敬见状,将她扶起,她理了理衣服道:“天色不早了,就散了吧,明日还有的忙呢,别累坏了。”

  众人闻言,纷纷起身随着魏熙往外去。

  陈敬道:“时候不早了,公主不如就歇在宫里吧,也好与陛下做伴。”

  魏熙摇头:“历来没有外臣留宿的道理,回去吧。”

  魏端闻言,一路远远跟着魏熙向外去,却见魏熙出了甘露门后,回头看了他一眼,转身领着人往日华门而去,他见状,忙跟了过去。

  魏熙挑了一个敞亮地停住,抬手从栏杆上捧了一捧积雪,放在手中捏实。

  魏端在她身后两尺开外停住:“公主有何吩咐。”

  魏熙回头看他:“一家人,哪有什么吩不吩咐的。”

  她说罢,垂头,拿指甲在手中捏实的雪团上刻花:“叔公身子应当还硬朗的很吧。”

  魏端神色一凝,答道:“身子硬朗,不代表心力如往,家父老了,以后宜王府是我当家。”

  魏熙抬眸看他,悠悠道:“然后继承叔父志愿,继续辅佐什么都不懂的幼帝?”

  魏端看着魏熙,默然片刻,肃容道:“帝王年幼,朝政便不稳,如今大夏修生养息,需得有公主这般文治武功的人独掌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