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祯见她如此,心知她是答应了,他心中欢喜,将芽儿紧紧锁在怀中:“我立字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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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寒风透过马车的缝隙钻进车厢中,便是再好的马车,待在里面也是不甚舒坦的,可冻了一夜的魏祯却不觉得冷,他轻抚雪白的裘衣,面上挂着一抹浅浅的笑。
只要芽儿答应了,魏熙就再没有什么借口不准了。
魏祯如此想着,面上的笑却缓缓淡了。
芽儿答应,怕不是因为喜欢吧。
魏祯抚着裘衣的手慢慢收紧,无妨,喜欢也好,权衡也罢,芽儿都要是他的了,他有的是时间。
魏祯正想着,马车却蓦然停住,他撑住车壁稳住身形:“什么事?”
侍卫沉声道:“一个老翁跪在前面,求见殿下。”
“求见我?”魏祯眉头微蹙:“让他过来。”
侍卫闻言,唤了老翁过来,又给魏祯掀开帘子,老翁看着魏祯,眼中突然留出了眼泪:“殿下……”
魏祯看着老翁欣慰又感怀的眼神,心中有些古怪,仍温声道:“阿翁突然拦架,所谓何事?”
老翁不答,只哭道:“离得近了,才看出殿下竟和陛下这般像。”
老翁说着,跪伏在地上,闷声哭道:“陛下呀……”
魏祯看着老翁,直觉老翁这声陛下说的是他的父亲,那个在他出世之日便驾崩了的先帝。
“你见过我阿耶?”
老翁抬头哭道:“奴才就是当年贴身伺候陛下的。”
魏祯神色一凝,这些年,他可从未见过什么贴身伺候过魏潋的人:“你有什么凭证?”
老翁自怀中掏出一枚玉佩:“这是陛下赏我的,殿下若是不信,去宫中查查便知。”
魏祯看了一眼那枚玉佩:“我不管这玉佩是真是假,可你突然出现,太过可疑,你想做什么?”
老翁只问道:“听说殿下昨日求娶谢家娘子了?”
魏祯眉头紧蹙:“这种事你怎么会知道?”
老翁含泪看着魏祯:“陛下被奸人所害,我虽侥幸逃得一命,却本也是该虽陛下去的,可是我只怕我去了,再没人给陛下说殿下和皇后的事了,这才苟且活命,可谁知……殿下竟要娶那个谢家女,您不知道当年的事,可我却是一清二楚,怎么能让殿下娶她。”
魏祯虽知这老翁未必靠谱,可听了当年之事,也难免思绪翻涌,魏潋的死因,宫中人云亦云,可私底下穿的最广的却是魏熙害死了魏潋。
他幼时信过,可因着魏熙对他的照顾,慢慢将此事压在了心里,眼下旧事重提,他才发现,这事一直都是他心里的一根刺。
他下了马车,径自走到距离最近的一家店铺中,也不管是做什么生意的,直接道:“包了这里,让所有闲杂人等都出去。”
侍卫闻言,忙扯过店家,递给了他一锭金子。
等客人和店家都被清干净后,魏祯指着老翁:“将他捆结实,你们都出去。”
侍卫不敢违抗命令,将老翁捆结实后,便退了出去,守在门外。
一开始还能听见魏祯和老翁模糊不清的对话声,可约摸过了一刻后,房中便再没了声音,侍卫揣揣:“殿下?”
屋中传来魏祯清冷的声音:“别烦我。”
侍卫闻言,不敢再多嘴,只守在门外,直等到身子都冻僵后,魏祯才推门出来,侍卫忙站直身子:“将屋中那个人给姑母送去,告诉姑母,这人挑拨离间,请姑母处置了他。”
“这种事,让陛下知道了终究不好。”
魏祯抬步上了马车:“你去便是。”
侍卫闻言,不敢再说什么,忙抓了老翁,快马往宫中去了。
马车上,魏祯握着芽儿还回来的鱼符,眼中有些迷茫:“芽儿……”
第二日魏祯称病,自入朝听政以来,第一次缺席。
可散了朝,魏熙就差人传他去甘露殿。
魏祯迈进殿门,看着殿中那个纤瘦柔弱,却威仪无加的身影,缓缓顿住,他阿耶应当也在这里站过吧。
这是一个好地方,谁站在这儿,都显得尊贵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还有两三章就完结了,本文应该有两个结局,一个现在放,一个当做番外慢慢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