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大叔被逗笑了,他从后视镜里看着我俩,打趣着说道:“小伙子说的在理,回家什么都不用带,光把女朋友带回去就行了。”
“她不是我女朋友。”白菖蒲还在盯着窗户外面,也不知道那边车窗玻璃上是贴着钱还是咋地。“我们已经结婚了。”他转过头,看着我说。
平和的眼神下,似乎包含着波澜万丈,他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使我不由得想起了“一眼万年”这四个字。
心脏像是被人猛地捏了一把,涨的快要从六腑中挣脱出来。
第一次觉得,喜欢白菖蒲原来是一件这么幸福的事情。
第一次发现,原来幸福可以这么简单。
简单到只需要一句话而已。
“你傻笑什么呢?”白菖蒲打断了我的感慨。
沉浸在幸福感中无法自拔的我,没有发现我们已经到了。出租车停在了一个老式小区大门前,路边都是两个人粗的老树。
真是一个充满了年代感的地方,在已经黯淡褪色灰头土脸的楼群间,我仿佛看到了流逝过去的岁月。
已经过去了的,白菖蒲成长的岁月。
“别紧张。”这个没有眼色的男人,再一次打断了我内心的感慨。
我深吸一口气,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他。“我没紧张。”我死鸭子嘴硬。
他看着我,似笑非笑的说道:“你的口红已经被你吃掉一大半了。”
啊,真丢人。
我紧张的时候就会下意识的咬下嘴唇,不知不觉间已经咬了一路,现在我的嘴上的口红一定已经花的惨不忍睹。
我的第一反映就是手忙脚乱的打开包,想把里面的小镜子和口红拿出来再补一下。可白菖蒲的动作比我快,他伸出右手,用拇指轻轻擦掉了我嘴唇上斑驳的口红。
他不仅不嫌弃,而且还眼含着笑意,连带着他雕刻般冷冰冰的鼻梁和薄薄的嘴唇都变得温柔起来。
不知是谁站在云端往下撒了一把薄荷糖,辛辣冷冽过后,甜蜜的温柔经久不散。
“别化了,不好看。”他说。
……
数不清的薄荷糖里只有一颗是从头苦到尾的,正好落到了我的嘴里。
想要从白菖蒲的嘴里听到一句好话,除非电线杆子开花。
不紧张,绝对不能紧张,我告诉自己,手却越发抖的厉害。从小区大门走到家里还需要几分钟,我一定要利用这几分钟整理好情绪,拿出最好的状态来。
“哪个楼?”我问他。
白菖蒲面朝前方抬了一下下巴:“第一栋就是。”
“几楼?”我不死心。
“第一个单元,一楼。”
我心如死灰。
“笑一下。”他对我说。
“啊?”冷不丁让我笑什么,好奇怪。
白菖蒲满面春风的说道:“我姥姥姥爷出来了,看见没?”
……
在我第一次见家长正感觉生不如死的时候,蒋樱樱也同样生不如死。
打早上店里开门营业起,方嘉禾的小青梅顾亦然就一直坐在店里,一会儿要咖啡一会儿要果汁,各类饮品糕点摆了一桌子,安静了没五分钟又点了一个冰激凌。
给她上餐的服务员回来,趴在柜台上跟蒋樱樱咬耳朵:“那女的点那么多全堆在桌子上,一口都没动,你说她为什么啊?”
还能为什么,为咱们的大老板呗。
蒋樱樱使劲用抹布擦着柜台,把心中的气都撒在这上头,嘴上却无所谓的说:“管她为了什么呢,给钱就行了。”
话是这样说,可蒋樱樱还是忍不往顾亦然坐的方向看去。这么□□裸的示威行为,她怎么会看不懂。
这时顾亦然也向她看过来,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不屑和挑衅。两人的目光对上,蒋樱樱也毫无畏惧的看着她,却被她眼神里的自信和骄傲给击的气势全无。
大半天都没有出现的方嘉禾仿佛从天而降,站在了蒋樱樱的面前,他开心的看着她,用后背挡住了顾亦然的目光。
在蒋樱樱看来,真不知道这是在给谁解围。
“你来干什么?”蒋樱樱故作冷漠的看着他。
方嘉禾被噎了一下,没想到自己每天都是笑眯眯的女朋友居然会用这么陌生的表情对着他,一时有点蒙圈。又一想估计是还在因为顾亦然那小丫头片子生气,所以堆出一副笑脸,讨好似的说道:“这话说的,我哪天不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