琇莹闻言笑容就变得有些神秘,不回答他的话,只坚持地说:“谁家娶亲不是及早准备的,三叔父现在还小,再过一年两就不小了。”
而且你前世是再长十岁也没有娶妻的,她能不着急么。
沈君笑已经不知道要接什么话,索性沉默了下去,马车里就只有嘚嘚的马蹄声在回响。琇莹也不在意,在认认真真的考虑,也许这事她还得跟娘亲说一声。
常说长嫂如母,她娘亲说这话肯定有几分份量,也许能说动三叔父也不定的。
小姑娘一路盘算着回到了家,当真与冯氏提起自家三叔父的人生大事。
冯氏先是愣了愣,后来直笑得直不起腰来,赶着又莫名当起管家婆的女儿去小歇。等到安静的时候,她想了想,沈君笑的亲事也许在秋闱后就该有人提了。
冯氏想着,白皙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决定等秋闱后看看情况。沈君笑的为人确实十分不错,还这般疼爱女儿,如若她能帮上些忙也不错。
在沈君笑出门后,杜羿承在他院子里发呆许久后离开,回到侯府左想右想,去找了永平侯。
“祖父,您说这个沈三爷是什么意思?”
杜羿承将事情前后告知,想在老人家这儿找个定心丸。
永平侯沉吟,半闭着双眼,神色异常郑重:“他就这么提了一句?”
“是的,就与孙儿提了这么一句,然后不理孙儿离开了。”
“如若是他,收到什么风声还是有可能的,总归是不会害了我们。”
老人的让杜羿承剑眉拧作一团。
什么叫做是他的话不会害了他们家,他们杜家与沈家的关系可没有那样推心置腹吧。
“按理我们现在做的事极隐秘,外人如何能发觉。如若是被发觉了,那那位会不会也因此有麻烦”杜羿承十分放心不下。
他们永平侯府沉寂这些年,就为了那么个计划,是不能出差错的。
“我让人去信京城。”永平侯握了握檀木椅扶手,也许他还要暗中派人将沈君笑请来一趟。
在孙儿遇到刺杀那刻,他就有着这样的猜测,如今沈君笑居然也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永平侯想想还是心惊的。
当夜,沈君笑院子无声无息进来了一个人。那人来前,少年正持着书本对烛温习,见到来人,他淡淡一笑道:“比我想的来得还晚一些。”
正文 070供词
夜深巷幽。
沈君笑穿着玄色斗篷进了永平侯,少年步划沉稳从容,为他引路的提灯男子频频回头看他。
只觉得这位沈三爷实在是太过于内敛了。
这才十四岁就如此波澜不惊,若是再长些年岁,怕是要了不得。
沈君笑目不斜视,别人这样的眼神他见得多了,在朝中历经风浪,不过是被夜请一回,又有什么可好不平静的。
何况,他算准了杜老侯爷是要着人请他的。
沈君笑被一路请到了老侯爷住处,院内灯笼高挂,照亮满庭青翠。老人就在廊下站着。
“劳你走这一趟了。”永平侯笑吟吟,伸手拍了拍少年人的肩膀,显得十分亲昵。
沈君笑摘下斗篷,与他行了个晚辈:“师叔言重。”
听到对方的称呼,永平侯爽郎大笑,是很满意。
“听说你前些日子进京了,你师父可还好,还是那个臭脾气?”老人邀他进屋,坐下后又上上下打量眼前面容平静的少年。
“师父身子骨硬朗,一切都好。”沈君笑避开不该答的。
永平侯又是哈哈大笑:“你也不必要这样谨慎,你不说我也知道我那师兄的脾气。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与他见面了。”
说着,竟是一脸感慨。
沈君笑没接话,永平侯像是想念什么,半会才端了茶切入正题:“我那不成气的孙儿和我说了,老夫喊你来这一趟,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想问清楚你是如何得知后边的事。”
“君笑也只是用猜测的,并不清楚谁在后面下的手。”
他的回答让老人一怔。
猜测?
沈君笑在他狐疑地目光中缓缓道来:“确是猜测。永平侯在世人眼前是式微,但有您在,永平侯府又如何会真要湮没在时间中。而那些人直冲着杜小少爷去,意图十分明显。真正式微没有威胁家族,谁又会狠心要断其命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