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要走的样子。
沈君笑跟了两步,冯氏突然转身:“你这几年一直住在这里?”
“是。”
“就那么简简单单,下人都没有几个?”
沈君笑在她的问题中有什么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回道:“是。”
“知道了,你不是有事,走吧,也不用送我。不要告诉窈窈我来过。”
冯氏站在庭院中,那样气势,仿佛她才是这里主人一样,而沈君笑这主人仿佛才像是客。
沈君笑心头一阵阵怪异,只是他喜欢人女儿,还是半哄半拐的让她眼里就只有自己,他心中有愧。他朝她抱拳一揖到底,默默离开。
望着沈君笑远去的背影,冯氏又回头打最了眼这个院子,嘴角扯扯,喃喃一句:“冷冷清清,又窄又小。”
正文 326帮忙
沈君笑心头带着一团疑云离开家。
冯氏的态度很奇怪,不算友好,却也不是充满敌意,更没有要将小姑娘带走的意思。
那她来这一趟是为了什么?就只为了确定小姑娘和他究竟到什么程度了?
但沈君笑觉得有一样是能肯定的,如若不是小姑娘无意间说了句止与礼,恐怕冯氏是会冲进屋的吧。
他认为答案肯定是的。
而且冯氏跟他说的每一句话肯定都有目的,毕竟是相处了近十年。冯氏了解他,他也了解冯氏,会是他想的那样吗?
沈君笑双眸慢慢闭上,心头有些激动。
如若是,他跟小丫头的这条路会好走很多吧。
所以这个时候,他该给到冯氏真正信任的能力。
马车一路去的地方是首辅府,沈君笑要去见陈值。
他到的时候,两鬓已白的老人正提笔作画,在那间堆满书籍卷宗的书房,老人就那么立在画案后。
沈君笑来到后也不出声打扰,而是站到画案边上,低头看了眼。
陈值在画一副山河图。笔落为山,笔勾为水,山山水水在浓墨间被勾勒出柔和或是磅礴的姿态。他就在边上为陈值磨起墨来。
在陈值要画水的时候会在砚里多加水,将浓墨和得稀一些,若是要着笔画远山,手中就会用力,墨出浓稠的墨来。
两人就那么无声合作,却是默契无比。
终于,陈值放下笔,随后取了边上搭着细布巾擦了擦手:“你这小子明明是第一回给我磨墨,却让人觉得仿佛你在我身边很久了。”
沈君笑只是笑笑。
确实是挺久了。
从前世遇到陈值,受他提拔到现在,算起来十几年总有的。
“济南的事你是有什么想法。”陈值坐下来,示意他也坐。
沈君笑谢过,坐下说:“要看首辅您是什么想法。”
陈值抬头看他,有些浑浊的眼珠迸出一道光来,无比明亮。
沈君笑继续说:“您让出了刑部尚书的位置来,不是就等着有个机会,能让皇上在无人可用的时候最后来信赖您。如今局势已经是您想发展的那样了,所以得问问您,您是想这样下去,还是准备重创的一击。”
重创的一击。
这个说话叫陈值觉得有意思。
他退让刑部尚书一职,确实是为了最后保存自己,只担着内阁一职,不叫丰帝再忌惮过多。而如今六部,丰帝恐怕都没去信任,不管是哪个阁老。
而丰帝再是帝王也是人,人都会老的,丰帝本身身体就不好,如今个个皇子都压不住心中那颗野心。迟早要出事的。
这个时候一旦出事,丰帝就得要一个他能用的人。
武官不成威胁,丰帝最害怕是能用笔伐讨诛的文官,就是害怕,才会更忌惮。所以不在六部的陈值,才会有最后一丝翻身的机会。
陈值也等到了,比想像中更快。
但是给对手重创一击,那就是势必会再打破现在算来的局面,到时帝王的心又会变成什么样?会不会顺手把老树连根拔起,培植新苗。
这是个必须要想明白,慎重的一步。
“为什么是重创,而不是毁灭。”陈值半敛着眼,问这意味深长的一词。
沈君笑神色不变,是惯来的冷淡与内敛:“因为济南一事根本不能撼动刘蕴根本。朝廷缺银子,为什么分召刘蕴回朝,还是户部,就是要让刘蕴解决银子的事。刘蕴当年从朝中急流勇退,根本没让皇上有缓气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