琇莹此时也站在沈君笑身后打量这几位陌生的人,晚上夜黑,她又拢着斗篷,倒不怎么显眼。她在看到那两位领头的公子衣饰不凡,也就低了头,没敢再继续看。
怕万一真是冲撞贵人,可就给三叔父惹麻烦了。
那样的衣着打扮,像极了京中那边的人,前世她在京城呆了那以些年,还是能分辨一二的。
沈君笑察觉到小丫头的手攥紧了他的袖子,他便伸了手去牵她,让她站到身后去。这样一来,小姑娘是完全被挡住了。
沈君笑这会才在两位公子的打量间,淡淡施一礼:“不过是举手之劳。”
那边的妇人抱着男孩儿,开始哭天抢地骂被制住的汉子:“你个天杀的真要送青儿去净身,他可是你刘家唯一的香火,你怎么敢做出这样的事啊。赌输了就卖我青儿,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汉子被骂得双眼赤红,挣扎了几下,被那个护卫装办的人轻轻一扭,就杀猪般叫了起来。
“净身?此处又不是京城,送到哪儿去净身?”那紫袍子皱了眉,朝护卫道:“看来这内中有蹊跷,报了我的名,送他到衙门去。”
护卫闻言恭敬应是,扭着人向跟人打探府衙在哪处,慢慢远去。
青年身边的其它护卫将他簇拥着,一位道:“公子,该走了。”
青年点头,转身前又看了沈君笑一眼,突然问道:“你是读书人?”
沈君笑应是,那人便笑道:“刚刚看你出手,倒像学过的,挺不错。你叫什么名字?”
“沈君笑。”
“哦?沈…家……我倒也识得个沈姓的人家。”青年说着慢慢转身,被簇拥着走走远。那个箭袖衣袍的少年慢他几步,从身上摸了个小白玉瓶出来递给沈君笑,“刚才那小姑娘估计伤着了,这是上好的创伤药,小姑娘身上可不好留疤。”
他说着,还挺感兴趣的想往后瞧,却见少年身后露出的唯一一点袍角都不见了。
他一怔,人家小姑娘这是在躲他呢。
他便也不勉强,只是笑笑,朝沈君笑一拱手便追上去。
“这处或许也不是你要找的地方……”他才追上,就听那紫袍青年轻声道。
少年人眸光便黯淡了下去,旋即又爽朗一笑:“哪些要找,哪些不要找,都走走罢。或者就真寻到了也不定。”
“一家都是痴的。”
青年叹气,一行人在消息在夜幕下。
沈君笑背着琇莹又回到酒楼,要给她看伤处,琇莹涨红了脸不断摆手:“身上没有伤着!真的!!”
小丫头露出的手掌正好显出擦伤,沈君笑心头一跳,忙拉过来在烛火下细细地看。
好在只是破了些许皮,他松口气,又是自责,抬头道:“是三叔父鲁莽了拦人,可你也是大胆,万一被压着,也不是闹着玩的。”
“当时没有想那么多。”琇莹细细的声音响起。
沈君笑抬一看,小姑娘脸红通通的,还不断抽手。这……是害羞了?!
沈君笑简直又好气又好笑。
多大点的丫头啊,给她看个手伤居然还会害羞,他捏着她软软的爪子不让动,用微凉的茶水帮她清洗手伤。然后取出那人给的伤药,往伤口上撒匀。
小丫头被伤药刺得直抽气。
“还以为真那么英勇呢,不是没事的?”
被人嘲笑,琇莹撇唇。好在沈君笑没有再要给她检查腿伤着没,她重重松口气,任他背上马,然后回府。
在路上,琇莹想起那个小男孩儿。
刚才的妇人说他是要被送去净身,想来那应该是要被卖的才是,然后收了孩子那些人有门路将人送到宫中去。一般这样的门路都是见不得光的,而内中的孩子,多半都是这样被用来抵债或是偷拐而来的。
那位公子要将人送衙门,是要查幕后的门路吧,听着语气似乎很厉害。
而她爹爹要是收到这个案子,不知道会怎么查,一般这种幕后都还有别的势力在控制,权贵中人也未必。
一个不好,可就得罪人。
可若是不办,那公子又是京城来的,若也是个有来头的。
就是两难境地了。
琇莹有些为那个渣爹担心起来。
她爹再薄凉没有心肝,她也不希望他会落魄的,回去是不是要将河岸边上的事也给他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