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满含希望的眼中,渐渐地被铺上了一抹落败的情绪以及道不明的阴郁。
见他沉默着不说话,陆为霜心里竟莫名地升起了一丝恐慌。
她本就与纪安不熟,所以面对他眼下情绪的转变,陆为霜不明所以。
陆为霜又站了片刻后撇了撇嘴,最终还是丢下一句“别再执着了……”后便转身冲沉宝山上走去。
虽不晓得方才纪安的反常意味着什么,但在陆为霜的心里,还是隐约有些不安。
上山的时候,她一路疾走,头也不回得来到了平日里打猪草的地方后才停下了步子。
回头见纪安没有再跟上来,这才缓缓地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好在后日她便要过门了,就算纪安对她还有什么心思,总不至于在她过门后还进行纠缠吧。
这么想着,陆为霜决定今儿个打完猪草回去便与陆婆子商量商量,明日让陆珍珍上山来打猪草。至于她,应当还是呆在家中比较安全,她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惹上了什么是非。
打完了猪草后,陆为霜便准备背着竹篓下山。
但意外却在这个时候发生了。
她刚伸手拉过地上的背篓,脖子上便猛地传来一道剧痛,紧接着脑袋一沉便不省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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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婶子见儿子最近十分用功,便去镇上给儿子买了些肉想要给他好好补补。
哪里晓得回到家时却发现自己儿子不见了踪影,只在堂屋的桌上发现了一封儿子留下来的书信。
纪婶子虽让自己的儿子上了学堂,但她自己却识不得几个大字。当她拣起那封书信后,未做过多的思考便匆匆忙忙拿着书信去到了王里正家中。
纪安是福安村内唯一一个秀才。
是以,当正在院子里悠闲浇花的王里正瞧见纪婶子匆忙来到自己家中时,面上表露出一阵关切。
就连在里屋纳鞋底的婆媳二人也都迎了出来,王里正的媳妇儿王张氏满脸疑惑地道:“纪婶子,你这是咋了?发生什么事儿了?”
一路小跑而来的纪婶子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喘着粗气,抖了抖手中的书信没有说话。
虽说不知书信上写了什么内容,但纪婶子隐约觉得不是什么事儿。
王张氏见此,疑惑地伸手接过了纪婶子手中的书信,而后将书信递给自己丈夫。
“纪婶子,您慢慢说,这是发生了何事?”王张氏一面询问,一面用手给纪婶子顺气。
这时,王里正的母亲王秦氏也从厨房出来,她端着一小碗水递到纪婶子面前,“纪家的你先顺顺气,慢慢说……”
纪婶子冲王秦氏挥了挥手,摇头道:“今儿个我去镇上买菜,回来时发现安儿不见了……就留下了那么一封书信。”说着纪婶子伸手指了指已经被王里正捏在手里的书信上。
偏头瞧见王里正眉心紧蹙的模样,纪婶子蓦地屏住了呼吸,担心地道:“王里正,您这么严肃做什么?我家安儿在信中说了什么?可是出啥事儿了?”
纪婶子的话音刚落,王里正便面色凝重地将书信重新叠了起来。
“嗯……这个,纪安说他要与陆家的大丫头离开福安村去他处生活了,除非你改了主意愿意让陆家大丫头过门,到时候他们便再回来。”
听了王里正的话后,纪婶子只觉得呼吸一滞,头晕目眩差点儿便当着众人的面眼睛一翻晕过去。
好在站在她身边的王张氏眼疾手快,伸手将她扶住了。
“纪婶子……纪婶子您先别急!”王张氏一面安慰,一面用手掐着纪婶子的人中。
纪婶子急急的吸了一口气终于缓过神来。
只是下一瞬她便不敢置信地当着王里正与他家人的面,悲切地哭喊了起来。
“哎呀!!夭寿啊!!陆为霜这个小妖女究竟是用了什么妖法居然将我家安儿勾得这般神魂颠倒的!!”纪婶子一面哭喊一面用手拍打着自己的大腿,那样子与怨妇无异,晓得的人知道被拐走的是她儿子,不晓得还以为叫狐媚子勾走的是她的丈夫呢。
王里正三人瞧见此番场景,面色显得分外尴尬。
怕将其他乡亲引到自己家中,王里正忙上前安慰道:“纪嫂子,你放心吧这纪安是我福安村的骄傲,于情于理我这个做里正的也是不会叫他这样离开的,这事儿你便是交给我去处理,我定会将纪安寻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