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康看清来人,叫道:“师傅!”这是他的恩师,全真派丘处机。
丘处机长剑一撩,砍断捆住他的绳子,道:“这位是你师伯,丹阳子马钰。”
礼不可废,完颜康对他施一后辈礼:“见过师伯。”马钰点头回意。
“康儿,你现在该知道,完颜洪烈根本就不是你的父王,他是你的大仇人,仇深似海,怎能不报!”原来丘处机和马钰刚刚就隐藏在这附近,听到清清楚楚,他的徒儿怎么能继续和金国人同流合污。
看到两人,后面的‘杨铁心’似有异动,被‘包惜弱’按捺下。
“康儿,你难道也想和父王为敌吗?”完颜洪烈痛心道,他一直都把完颜康当亲生子看,父子情谊深厚,
“孩儿不敢。”完颜康跪地大礼。
“杨康!”丘处机怒道,男子汉顶天立地,怎么能对自己的仇人下跪。想捉他起来,马钰看师弟这样子,知道他脾气上来了,忙拉住他,人家的情感纠葛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完颜康实实在在的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额头都将地面的雪磕融了。“父王为了我们母子,散尽府上姬妾,和朝中大臣交恶,孤身一人,子嗣断绝。为了母亲,坚持娶宋人为妻,混淆皇室血脉,失去了继承皇位的权利,朝堂处境艰难。为了我,绞尽脑汁,不让皇室轻视于我,折节下交,请来汉人大儒,望子成龙。”完颜康字字句句都带着对完颜洪烈的感激之情:“十八年来,大到朝堂,小到衣食住行,你样样殚精竭虑,无不为我们着想,此恩此德,孩儿铭记终身,百年之后,定会披麻戴孝,以子礼恭灵。”
他抬起头,额间已经红肿一片,可见力道之重。道:“但是孩儿终究是宋人,生父母犹在,孩儿不能看父母受难而不顾。父王,孩儿求你了,放过他们吧,要是强行杀了他,以母亲的性子一定会以死殉节,人若是想死,谁都拦不住。”这个他显然说的是杨铁心。
丘处机看杨康还是顾念父母的,脸色好看许多:“康儿,不必求他,我们在这里,谁敢拆散你父母!”
丘处机纵声长笑,他本就是个嫉恶如仇的样子,见到金兵,岂能没有作为。当下大踏步迎上前去,双臂长处,已从马背上揪下两名马军,对准后面两名马军掷去。四人相互碰撞,摔成一团。丘处机出手似电,如法炮制,跟着又手掷八人,撞倒八人,无一落空。金兵大骇,突然间马军后面窜出一人,身材魁梧,满头秃得油光晶亮,正是完颜洪烈招揽的江湖人士沙通天,他窜到丘处机跟前,一掌劈出。丘处机举掌挡格,拍的一声,两人齐齐后退。丘处机心里一惊,没想到金军中还有如此高手,举目一看,还有几位异士护在完颜洪烈周围,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他心叹,大意了。
那几位中有一白衣青年,是欧阳克,他高声问:“阁下可是全真教中人?”
“贫道全真教丘处机。”丘处机威名震于南北,诸位知晓的江湖人收起轻视,凝重起来。
欧阳克又问:“全真七子名扬当世,在下仰慕得紧,其余五位在哪里,一起请出来见见如何?”
“我师兄弟七人分住道观,要是阁下想见,不如来全真教一会如何?”丘处机直白道,他性好侠义,还以为这人是真心仰慕。岂知欧阳克只是试探他,得知全真七子不在一起,就放心下来。此处他们二人,还敌得过我们数人么。他是西毒欧阳锋的侄子,身份武功都不差,众豪杰已经隐隐以他为首。他使了个眼色,余下几人会意,纷纷举起兵器朝丘处机去,不远处的马钰看到师弟被围攻,当即飞步而上帮忙。
高手们都被两位道长缠住了,杨康觉得是个好机会,从地上拾了把兵器,带着‘杨铁心’等人冲出去。“娘,你小心跟在我身后。”
‘包惜弱’看到杨康也不说话,闷头跟着他。‘杨铁心’也有些畏头畏脑,好像生怕被他看见一样。只有穆念慈如常,和杨康一起,击退包围他们的金兵,一时间,乱不可言。
☆、第 15 章
乱中最容易出错,不知道是谁扬起弓,拉箭上弦,第一支箭射出。其他□□手看到有人射箭,以为是将领下了令,纷纷弯弓,瞬间,漫天的箭雨争先附后的朝杨康他们射去。
几人格挡时,‘杨铁心’腰间一突,一只箭射中他的腹部,他用手紧紧的抓着箭靶,摇摇欲坠,‘包惜弱’扑了上去,往他的腹间一抹,耀眼的红色血液顺着她的手流出来。她看‘杨铁心’低垂着脑袋,倒在地上,似乎活不成了。‘包惜弱’悲疼欲绝,竟从地上捡起一支箭,毫不犹豫的往自己肚子上一捅。